陆识途缓缓问道:“为什么?”
容予头一次感到有些许茫然,思索了半天,才模糊地意识到,陆识途或许在问试炼之前让他心魔发作的那件事。
为什么,是问为什么自己能坚定地站在他那一边?
这孩子是不是傻。
容予走到陆识途面前,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顶,笑道:“我相信你。”
容予说完之后便离开了,陆识途却久久不能回神。
黑衣少年站在屋中,他身前是从窗户里洒下来的阳光,有尘埃在金光里飞舞,少年却一动不动。好半天,他才做梦似的伸手摸了一下头顶,然后缓缓将手按在心口处。
心魔发作的那会,他虽意识不到周围发生了什么,但清醒过来之后便能回想起一切。
回忆里,许多面目模糊的人站在对面,嘁嘁喳喳地说着什么,他都看不清,也听不清。
最清晰的,只有眼前近在咫尺的背影。如此坚定,在千夫所指的背景里,替他挡住了一切。
于是那些指责怒骂,那些无端的恶意,那些苦痛和尚未结痂的伤口,都像冰冷的雪,在阳光下消融了。
一年时间匆匆而过,破山峰上平静一如往常。
正值午膳时间,餐桌上绿油油的清粥小菜之间,摆着一大盘子十分显眼的炸鸡。
陆识途迈进中厅,看到炸鸡的时候似乎顿了一下,开口问了一句:“师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