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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那棵槐树,在浓烈的妖气中摇曳。

那孩童狠狠瞪着明罗,符咒绕着他形成屏障,将他牢牢困在其中。

他似乎仍想反抗,不断地引动自身妖力,却毫无用处,反倒气血倒流,吐出一口墨色鲜血来。

明罗收了灵识,反手向槐树打出一道灵力化作剑气,仅仅锋芒闪过,便斩了枝丫。那孩童闷哼,嘴角又是血迹流下,果然这槐树才是根源。

手中刚要拈诀,孩童终是忍不住,连声道:“等等,等等。”

风声猎猎,院中景象骤变,忽而天空晴朗万分。

竹林不似之前黑雾笼罩,茅草屋复又回到未曾破败之前,隐约还有一丝木香——是那棵傍水而生的槐树。

“大郎,你别玩木头了,快去村尾打水来,再不去,咱们今晚怕是连饭都吃不上了。”

“知道了。”

那名被唤作大郎的孩子,不过十岁的年纪。穿着一件粗糙的褐布短打,极其熟练地从屋里提了水桶放在木板车上,显然这件事他已经做过无数回。

他略有吃力地推着车,从明罗身边走过,完全没有看见她。

这是那鬼物的记忆。

明罗杀过的妖怪不少,许多妖怪都会在临死前展现他们的记忆,似乎成了一种手段,寄希望于斩杀它们的道士能有恻隐之心,放他们一马。

“这个人叫柳智诚,是泉州人士。”孩童的声音,细嫩得很。

明罗低头,这声音是她脚边传来的,那只有一个木娃娃。圆圆胖胖,双手抱鱼,就像年画上的娃娃,连肚兜项圈的细节都雕刻得栩栩如生。

唯有那双眼睛,弯弯的,似笑非笑,看着有些渗人。

“原来是个木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