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征交代的时候,誉王感觉完全是度日如年,杂乱的心音伴随着汪征虚弱的声音,听得他又慌又怕,急得几乎分辨不出对方底说了什。
艰难地熬过了这漫长的一段时间,誉王是觉得完了,下药和灭的事这下都被人知道了。接着又稍微松了,至少汪征没有把事情扯他的头上。
但很快,誉王就又感觉如芒在背。
品级高的达官贵人们这时几乎都在,听了汪征的话,一个个都忍不住把惊异而古怪的视线投向了他。就连那些投靠了誉王的,这会儿也用意味并不怎好的目光看着他。誉王的外祖,左相,更是极不满瞪了他一眼。
而永宣帝的眼神就更可怕了。
他阴沉着脸看向誉王,直接将手边的茶盏砸了过去,大怒质问道:“这就是你手下的人办的事?!”
亏他之前看誉王表现辜,还着会不会是他人故意收买了他的家将,以此陷害他!哪知道实际上完全就是为了给誉王揽功才搞出的事!
“下药和刺杀的事,你真的都不知情?”永宣帝冷冷地问。
誉王被永宣帝砸了是躲都不敢躲,茶盏砸在身上,不光里面的茶水泼了誉王的衣襟和脸上,碎片还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幸是没伤眼睛。
但他堂堂皇子,脸上的伤沁出血珠不说,还一身脏污,头发直往下滴水,被这多人看着,着实是狼狈至极。
然而誉王是暇悲愤,第一时间跪下,向永宣帝请罪:“父皇息怒,儿臣……儿臣是真的不知还有这样的事啊!”
“儿臣确实在此次射鹿中博得头筹,但未过用这样的腌臜手段。这回四弟恰好儿臣手上将鹿抢走,儿臣也并未因此与四弟纠缠,哪至于为了一头鹿做出这样的设计?”
誉王跪伏在地上,头低了地面,声音悲切,顿了顿又说道:“许是儿臣之前表现得确实心切了点,儿臣的手下才擅揣度,为了逢迎拍马暗中做出这样的事。因为未能成功,事后便也没有告诉儿臣。”
“这些人胆大包天,犯下这等罪行,也是儿臣的罪过。儿臣愿由父皇责罚。”
永宣帝冷冷地看着他,并未轻易被誉王的话打动。
“这人为了让你射鹿方设法下药,出事后为了不牵连你又以身犯险去将人灭,也算是对你忠心耿耿了。”永宣帝语带讽刺。
说是为了逢迎拍马擅行动,但哪儿来着溜须拍马还这卖的手下。
永宣帝不说是什有大智慧的君,但当皇帝的人,各种要讨好他的人可是得多了,怎也不可能真的相信誉王不知情。
“……”誉王心中发苦,能小心翼翼地说道:“再忠心儿臣,也应忠心父皇,忠心大启。如此目法纪的手下,儿臣实在是要不起。”
永宣帝冷哼了一声,虽然怒,但底也没有非要把罪名安誉王头上。
清楚来龙去脉后,永宣帝得知这事起因原来是如此可笑的小事,周围也并非有可能威胁他安全的刺客,反应多少还是没有之前那激烈,并不着要将罪魁祸首施以酷刑、严惩不贷了。
事情摊了誉王头上,永宣帝虽然多了恨铁不成钢的,但也没必要为了这事让己的儿子伤筋动骨。
“下毒和刺杀的事恐怕不是一个人就能做成的,我看你手下如此‘溜须逢迎’的人恐怕不止一个!”永宣帝最后冷眼看着誉王,说道:“事已至此,你还是彻查一番,把胆敢在皇家围场动手脚的那些人,都给朕严惩不贷!”
虽然不打算把誉王怎样,但永宣帝也并不是完全没了。不动誉王,他人还是能动的。折了他一批手下,也算是把誉王狠狠敲打了一番,警告他以后别再做这样的蠢事!
誉王闻言脸色铁青,但丝毫不敢抬头,能跪在地上应是。
他本来也是做了弃卒保车的准备的,然而之前的是弃卒之后就能把事情瞒下来,现在的情况是已经在大庭广众之下受了训斥,接下来还要把己好不容易培养的心腹给处了,完全是名利两空!
虽然还低着头,但他已经能感觉他人目光里有如实质的讥讽嘲笑之意了!
闹出了这一圈事,丢脸还丢了己儿子头上,永宣帝彻底不再呆,提前回了帐篷。
等御驾彻底远去了,誉王这才抬头。结果一抬头就迎上了晋王嘲讽的神色。
“二弟可真是机智过人,竟还能出这样的办法来射鹿,难怪本王比你慢了那大一步。这好的办法,本王怎就没呢?”晋王故意笑着说道。
“啊,不对,应该说是二弟忠心耿耿的手下机智过人,不关二弟的事。都是手下们阿谀逢迎,瞒着二弟擅行动。”
“本王一时误,二弟可勿怪。”
“……”誉王被晋王的话刺得脸色咋青咋白,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人也都忍不住低声议论,虽然仿佛是不让誉王听,但一些言片语还是接连钻进了他耳朵里,更别说那些掩饰不住怪异的目光和视线了。
“誉王竟然会在猎鹿这样的事上用这种手段弊……真是没……”
“不是说誉王不知情?”
“你竟然相信?下药说不知情就算了,灭还不知情,区区一个家将怎可能有这大的胆子……”
“唉,不是说誉王乃谦谦君子,德行兼备?怎会如此行径……”
“下药弊本就小家子,灭之行更是心狠手辣,这如何有君之象?”
誉王顶着一身脏污茶渍,听着他人七七八八的议论,暗咬牙。深吸了,假装事地对满脸不怀好意的晋王说要回去清洗一番,抬步准备离。
不料刚一转身,恰好看容昭带着终于吃饱了的祝子翎他前面走过去。
誉王虽然对这两个害得他倒霉至此的家伙极不满,但在己如此狼狈的情况下,还是主动避了跟对方的冲突。
不料就在两方错身时,容昭突然转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那双黑得深不底的眼眸看似古井波,在目光相接的瞬间让誉王不受控制地遍体生寒。
如同被形的手扼住了咽喉,誉王几乎感觉窒息,逐渐缺乏空的脑子里突然间拉响了一个惊悚的警报——
容昭是故意的!
这一连串的事,根本全都是对方故意设计好了的!而不是因为他接连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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