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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光说,没事。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次终于不再是恐惧,不再是焦虑,不再是嘚类个嘚的忐忑。而是热血,后来这么多年一晃而过,身体里的血,再没有那一次的热。

第十八章 像男人一样继续战斗

那一年,我第一次砍人的那一年,离2000年还远。

那时魔岩三杰只剩下少许精神残存,朴树的《我去2000年》还没有上市。古惑仔才刚刚流行,街上的富二代还没有那么多,像我这样的官二代被人撞了都不敢提爹更别提撞了人,爹还都没有被印成名片满街发放,房价也没有现在这么贵,五十万都能买半个贫困村,大街上还没有硕大低价的功放乐此不疲的播放着老鼠爱大米,那个为了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的傻比也还没有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那一年一张嘴还不能准确的叫出日本某个老师的名字,张开嘴的时候永远是唱着某发可稀有四地呀对搜,并且在你唱完的一瞬间旁边立刻会有一个人紧接着接应你唱到,带搓温暖文运拽背吼,倘若两个人彼此执着的互相接应下去,那么最后一起来一个臣准我虚声争的爱内的高潮合唱也不一定。那时天空和心灵都比较蓝,无论是空气和人都没有受太多的污染,大部分人的大脑是简单并且有少许空白的。

当我们所拥有的物质是为了更好的累积感情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就是简单并且可以留出一片空白处只为了忍让的,当我们积累感情是为了拥有更多物质的时候,我们的感情就是复杂并且充满杂物再也无法容纳的。一直以来我都如此庆幸自己所成长的那个年代的那一年,所有的感情,无论女人,还是男人,是如此让人振奋,是你每一个遥远夜路中的霓虹灯,并且告诉你,明天一早,阳光一定会好。

而那一年,我第一次砍人的那一年,离我十五岁还有一段时间。

那时我也刚刚开始明白一些道理,比如打火机除了点炮之外还可以点烟,比如香烟除了扮酷之外还可以吸食,比如女孩除了害羞之外还可以调戏,比如老师除了教书之外还可以育人,比如校长除了可以睡女人之外还可以睡女生。比如自己的小弟弟除了可以用来上厕所之外还可以用来上床。比如作文除了可以写学习赖宁学习雷锋学习焦裕禄学习孔繁森之外还可以写以上这些。当然写的时候要有辍学的决心。

最后总结性的比如,比如每天和我上学放学并且和我一样不喜欢上学只喜欢下学的同学原来不光可以是我的同学还可以是我的兄弟。

我和大刀,小飞就这样被一片人围住,围的水泄不通。

吉光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背心,一些肌肉已经隐隐的展现了出来,吉光把手往后一挥,对大刀说,这些都是我兄弟。说完吉光又指着我和小飞冲着周围一群人说,这是我兄弟。

然后大刀,说,我们走。

倘若你对着别人说我是你的兄弟,那么我就是你的兄弟,那么你的兄弟的兄弟的兄弟受了委屈,那么好的,只要你找到我,我永远顶你,即便欺负你兄弟的兄弟的兄弟也许也是我的兄弟,但在我不知道之前,我永远顶你。没有理由,不需要报酬。这就是兄弟。

吉光振臂一挥,十足一个老大的风范,大声喊道,我们走!!

吉光和大刀走在前面,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不知道的以为是哪个学校在组织旅游,路过交通岗的时候警察慌忙跑过来开道,有一个干警边指挥交通边自言自语到,现在的老师太差劲了,这么多学生都没有一个带队的。倘若他最终知道自己竟然做了一件为一群为了去打群架的学生开了道,那将会对他未来的工作带来多么沉重的打击。

我粗略一数,大概四五十人的队伍,这时大刀和吉光边走边商量好了方案,我在旁边大概一听,方案商量的跟考试似的,是一道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