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德,当领导干部要看清形势,不要抱残守缺,今日与昔日是变化的,上面的重心在不断调整,所以中央有一些动作你也应当理解。”
“您说的我当然知道,要服从大局,但是我觉得干部的轮替更新应该遵循一个循序渐进的新老交替过程,也不应当带有偏见性,更不能带着有色眼镜看人。”
曾怀德斟酌着言辞,在爷爷面前他这样的情绪他没必要隐藏。
“不能一味的拔苗助长嘛,会搞经济就不一定能统领全局,这个教训已经多次被证明了。”
曾怀德吐出一口恶气,他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既然没有希望,那也要阻击陆政东这一次不要上去,在爷爷面前这样丢丑的亲口承认自己不如陆政东,实在是一种相当难以接受的屈辱。
“怎么,你觉得中央连这一点也看不清?”
老者笑了起来,自己这个孙子还很少有这样的烦躁不安的时候,但老者只是点点头,不再多言,只是漫步远眺,曾怀德也知趣的保持了安静,跟着对方缓步前行。
“怀德,有没有想法动一动?你在省里也呆了不少时间了,一个领导干部长期呆在一地工作,的确不利于自身发展和工作,你可以考虑一下。”
“爷爷,我要走,也绝不会在这个时候走,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走,您是知道我的性格,做不喜欢虎头蛇尾,我……”
知道话没有说完,对方就挥手制止了他进一步说下去,“好了,我知道了,但是我要提醒你,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谁也不能在什么地方干一辈子,树挪死,人挪活,动一动未尝不是一个好选择,当然你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不是动的时候,要动,我会提醒你的……”
知道心中有些发急,他不知道爷爷听出他的意思没有,但是爷爷却一口掐断了自己原本想要表述的意图,现在再要提出来,似乎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老者瞅了一眼似乎有些满腹幽怨的曾怀德,心里微微一叹,这个孙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喜欢较劲,与其说是跟别人较劲,还不如讲是在跟自己较劲。
顺风顺水多了未必是好事,受陆政东的折腾也未必不是好事,至少也能让他清醒一下头脑,明白组织程序内的基本道理。也让陆政东这个磨刀石磨一磨他,这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而且他也不赞同曾怀德那种拼命的拉央企过去的办法,那显然太过于急功近利,也显得太功利,正确的办法是文火煲汤和适当加外力应该并举,怀德显然是觉得压力太大有些乱了方寸,所以他不得不专门和他谈一谈,让他清醒清醒。
“怀德,既然你觉得局面已经步入正轨,你就要抓住时机,你这一届还有几年时间不要急功近利,切实静下心来,有助力,有想法,完全可以在这两年里做出一番成绩来,不要被那些磕磕绊绊所羁縻,也不需要想太对,该怎么干还得怎么干,让你那里的局面在这两年里能有一个显著的变化。
这就和打仗一样,打仗说起来简单,就是消灭敌人保存自己,可是如果发现敌人比自己强大还去硬碰,那不是勇敢,那是莽夫,在发现无法一口吃掉敌人之前,那就需要耐心的等待机会,打仗绝不能搞一锤子式的赌博,那样一旦失败,本钱都会丢光,那就很难有机会东山再起,你现在也一样,现在远没到分出胜负的时候,那就要耐心等待,要咬住盯住,而要咬住盯住,那你必须得保证你有最基本参与竞争的实力,只有如此,你才有参与竞争的机会……
何况我这把老骨头虽然是风烛残年,不过马克思似乎还没有要我去报到的意思……”老者立住脚步,想了一格才又道:“还有一点,你必须铭记在心,除了要摆正心态,还必须要记住我们是人民服务,如果你不把这当回事,那么到最后人家也不会把你当回事,我相信你能在这个问题上有所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