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这几句话听起淡,其实语意很重,陆政东初当副市长,人也很年轻,原本应该客气一些,最好不说这种含沙射影的话,可是一团和气解决不了开发区的问题,此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下,而且开发区是他打开工作局面的突破口,这就容不得他客客气气了,因此他不想兜圈子。
陆政东说完,又看着一脸苦大仇深坐在角落里闷头抽烟的温大宇,温大宇挺高大,还是挺有风度的一个人,开源洗化是陆政东离开之后才搬进开发区的,所以陆政东和温大宇也还是第一次接触,不过对温大宇,陆政东也还是有所耳闻,温大宇把开源洗化从一个小厂变成现在这么大的规模,在不少市里领导的眼里也是能人一个。
陆政东敢对开发区说三道四,不但因为是其分管的,他也有办法,所以是有底气的,而开源由于不是自己分管的,陆政东稍微放和缓了一下口气问道:
“温总经理,你把开源的经营情况讲一讲。”
出现这样的问题,归根结底还是在开发区没发展上去,只要发展上去了,也不至于这样一窝蜂的把这些人都往几个大厂里塞,工厂有意见不说,太集中一但出现问题,那就麻烦,但陆政东不可能一上任就马上给开发区弄进一批企业,所以还是先头痛医头,把开源的问题解决,稳住这些被征地的人。
温大宇面无表情地道:
“我们工厂和管委会以及东城区做了大量劝导工作工人们,这才没有围攻市政府,但是只要有人煽风点火事态就有可能升级。现在开源确实是非常艰难。”
温大宇言简意赅的讲了几句,然后转入了正题:
“开源洗化现在的厂房虽新,但只是新瓶装旧酒,还是国营老厂,负担重,加上搬迁贷了不少贷款,每年的贷款利息都不少,工厂的流动资金紧张,由于欠账太多,原材料弄不回来,不但有几个车间停产了,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
工业局长席立忠道:
“今年开源洗化停工停产的时间长,有市场原因,也有厂里内部的问题,这些都是滴水穿石的事情,是积累起来的毛病,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开源化工开工的问题,几千人吃饭,这不是一件小事……”
工业局是开源洗化的主管局,席立忠虽然在立场上还是倾向于开源洗化,但还算说得客观。
温大宇一听也插话道:
“我给张主任汇报过,最好能再给我们先贷点款,只要让工厂转动起来,就有办法,这样至少就能保证工人们能拿上工资……”
财委主任张丁山也是苦着脸说道:
“我也给几个银行都打了招呼,但现在银行正在搞改革,他们也得考虑风险,你们开源在银行的贷款实在太多,连利息都不能按时还,他们听说是开源要贷款,都躲着我连面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