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我冷静的对母亲说:“别怕,儿子回来了!”
找主治医生询问父亲的病情,帮母亲找一间病房,让母亲也住进去。前前后后处理一遍,已经到晚上时分。主治医生告诉我,父亲是年龄偏高,出现一些老年人常有的疾病。晚上我去外面买了一些清淡的饭菜,在医院里陪着母亲吃顿团圆饭。母亲告诉我父亲是在早上洗脸的时候栽倒在洗脸池里的,当时脸上都磕出血,送到医院之后三天才醒过来。醒过来后病情一直都不稳定,那段时间联系我又联系不上,只好由母亲在医院陪着父亲。
我听的心里发酸,那段时间刚好恰逢我在上海遇到麻烦。手机连续好几天都处于不在服务区的状态,母亲自然打不通。
“别怕,儿子回来了!”我一味的对母亲重复着这句话。
按照我的意思,我原本是想将父亲转院到郑州的大医院治病。实在不行,直接去北京,反正那些三级特等医院的床位我也能弄来。可主治医生告诉我父亲的病情并不严重,在医院悉心调养几天就可以。我并没有听信医生的话,而是打电话辗转询问到一名在瑞金医院心脑血管病专科工作医生的电话,将父亲的情况向他转述一下后,医生就表示没有大碍,小城市的医院就可以解决。并且医生还叮嘱我,这样的病情讲预防,不讲治疗。心脑血管疾病是治不好的,最重要的还是要多加预防,有良好的心情良好的生活习惯。
听着医生的话,我暗下决心一定要给父亲一个好的晚年。
小城市的医院床位并不紧张,晚上我跟母亲就住在医院的病房里。仔细想想,我已经有快二十年没有跟母亲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过。小时候,我最喜欢趁着母亲在河里洗衣服的时候,站在母亲背后帮母亲数白头发。转眼间,当年能背着我到镇上赶集的母亲,已经满头银丝。能将我驼在背上的父亲,也躺在病床上需要他人的照顾。
“妈!”我转过身,对着对面病床上的母亲叫一声。
母亲没有答应,应该是已经睡着。
第二天上午,医生来告诉我们,我父亲的情况已经稳定,下午就可以从特护病房里转到普通病房里。我没同意医生的决定,坚决的让父亲多在特护病房里等两天再说。不过我却随着医生走进特护病房里看望父亲,躺在病床上的父亲精神并不是太好,目光有些呆滞,手有轻微的颤抖,身上也满是老年斑。与我刚上大学那会儿相比,此时的父亲就像个垂暮的老人。
“爸!”我叫了一声。
躺在床上的父亲答应一声,轻微到听不见,但我知道他答应了。
两天后,父亲从特护病房里转到普通病房里。我与母亲轮流照顾父亲,又过三天医生让我们出院,让我们回家养病。这种病急不得,需要慢慢恢复谨慎防御。我的意思是想多在医院呆两天,母亲却不愿意。于是我只好带着父亲从医院出来,租车回到已经焕然一新的村子里,将后备箱里的折叠轮椅取出来,将车里的父亲抱下来放在轮椅上,推着轮椅回到家里。
父亲一直很沉默,一如母亲一样。
在家两天后,我向母亲阐述我的想法。我想让母亲到大城市里去生活,我也好方便照顾母亲。当然这个前提是我还能回到上海,实在不行母亲最起码也要到郑州去,那样的话我也好方便回去,以后要是看病也方便。母亲熟练地将燃气灶打着,将鸡蛋搅拌着倒进油锅里,平静地说:“我哪也不去。”
“妈!”我还想说,母亲已经再赶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