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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应离开,只是一时冲动,跨出大门的那会她就后悔了,可是不能回头,她可以不要尊严,但不能践踏父亲的尊严,所以她只能往前走,只能走得义无反顾。

天晓得她有多难过,离他越远,心就越痛,是那种快要死去的窒息和痛楚,无法形容。

她有种预感,好象这一去,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一时间悲痛得不能自己,坐在出租车里一直哭一哭,她不甘心,她还有太多话要问他。

她要问:他是不是不爱她了?

她要问:曾经是不是爱过她?

她要问:他没有她,会不会难受?

她还要问他,没有他,她痛苦得快要死去,怎么办?

这些话,她要他看着她的眼睛回答。每一个问题,都得清清楚楚的回答给她听。

墙上的莹光针指向凌晨两点,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象在脸上刷了厚重的桨糊,紧绷得难受,于是她起来,到卫生间里去洗脸。

镜子里照着她的脸,苍白黯淡,眼睛红肿,头发蓬松,象个病人。

是的,她病了,她的心没了,丢在了遥远的北安,从此再也好不了了。

苏思琪愣怔的看了一会自己,转身出去,软厚拖鞋走起路来悄无声息,就象一只在夜晚游荡的猫,她在窗口站着,望着外边寂静的夜出神,冷清的街道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路灯还尽责的照着空无一人的马路,偶尔有车经过,刷刷有声的辗过楼下的马路,一路远去,腥红的车尾灯象是哭红的双眼,一直看着她,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