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抱紧费奥多尔,埋入对方颈间披风的绒毛之中嚎啕大哭。积攒多年的苦涩一瞬间爆发,披在身上的伪装褪去,太宰治又变回了那个会在恋人怀中撒娇的普通大学生。
在寒夜中踽踽独行的孤寂人,终于抓住了唯一可以触碰的火光。
“费佳……我真的好累,每次森先生都变了,变得不像他了,居然会算计到我头上……还让织田作去送死,甚至连咲乐他们都死在了森先生的计划中……”
少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句含糊不清,想要将自己多年来的苦涩倾述。
“这个世界变得好奇怪啊……为什么连你也要成为我的敌人,明明……明明我们都要……”
明明他们即将步入结婚的殿堂,成为相伴一生最为亲密的存在。
“没事了,我找到你了。”费奥多尔轻抚着恋人的后背,驱散这份恐惧,眼神中是无尽的痛惜与爱怜,“有我在,一定可以摧毁那个人的阴谋。”
他憎恶着造成这一切的潘多拉·亚克特,更加憎恶在这无数次轮回中伤害了恋人的自己。
“嗯。”太宰治微弱地应答出声,依旧死死抱住他不肯松手。
本体号的病弱属性拖了费奥多尔身体素质的后腿,他十分艰难地抱着恋人,胳膊微微颤抖,带着人回到一旁靠墙桌位的沙发上。
“抱歉了,夏目先生,让您不得不欣赏一场久别重逢的戏码。”他叹着气,与早已知晓自己存在,却静默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夏目漱石对视,“三科构想的创造者,能摧毁我共喰计划的幕后之人。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理解太宰的苦衷。”
“那么,是否可以告诉我这背后隐藏的一切了?”有着卷曲胡须的中年男人微微颔首,神色回归了最初的凝重。
牵扯入事件的人增加,真相愈发扑朔迷离,只要“书”仍在潘多拉亚克特手上一天,这个世界便处于危险之中。
太宰治拽过费奥多尔的黑色披风将眼泪擦干,顶着通红的眼眶,回归正题说:“潘多拉·亚克特的能力名为【逆行】,可以逆转时间。但是他的作用范围不是针对单个物品,而是整个世界。他能重置这个世界的时间,迄今为止,已经重置了不下三百次。”
“每一次他都会在大约七年后,也就是我即将二十三岁的时候将世界逆转。原因不明,但是只要他还活着一天,这个世界就永远没有未来。”
“记忆中,潘多拉·亚克特开启轮回的那一世跟如今的世界有着很大的不同。”
“没有异能力存在,也没有异能大战,横滨也不过是很普通的港口城市。不是租界,没有各种非法组织,那样的世界很和平。森先生甚至从来没有加入过军队,也没有爱丽丝的存在。”太宰治终于肯松开被他揪到皱巴巴的披风,与费奥多尔十指相扣,用感到安心的姿势靠在他怀里,继续阐述着,“森先生在东京开了一家小诊所,收养了身为孤儿的我,而费佳也跟着米哈伊尔先生一起,成为了我们的邻居。还有就是织田作,跟我们的关系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