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弥还想要再说几句,可当他对上范情的眼神时,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公子自幼是在太老爷教养下长大的,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下意识噤声。

文弥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范情的想法,于是只能依言退下。

范情离府之前,特地让下人在房内烧了地龙,站在里面不久,浑身就都暖和了起来。

浴桶在屏风后面,四面都专门做了阻隔,就算是不穿衣服,也不会有丝毫寒冷。

他先替郝宿倒好了沐浴用的水,又从一方木盒里找了个瓶子出来,将里面的粉末状东西倒进了干净的水中。

是治疗外伤的圣药,多泡几回,伤口便能很快痊愈。

做完一切后,他才替郝宿解开了披风的系带。等再次看到对方衣不蔽体的模样,鼻头又是一酸,眼里也雾蒙蒙一片。

只他没有再流眼泪,而是动作轻柔地帮郝宿将已经破损不堪的衣服脱掉了。

“你身上有伤,我先帮你洗个澡,然后再涂点药。”不清楚郝宿身上究竟有多少伤,他又道:“我慢慢的,若是哪里疼就……就皱一下眉,让我知道,好吗?”

他知道郝宿受了很多苦,不愿意说话可以不说,但他不希望郝宿难受。

浴桶里的水偏热,等范情将郝宿的衣服脱下后,水温也还很适宜。

只是他原本做好的心理建设在真正看到郝宿身上的伤时,还是没忍住哭了。

郝宿今年已有十九,长期的营养不良使他看上去才十六七岁的样子。

范情给他准备的衣服都是自己的尺寸,现在看来刚刚好,这也是下人之前没有察觉到异常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