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东曦未上,温亭晚就醒了过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是问了那贺家六姑娘的消息。
习语告诉她,人已被温亭泽寻回来了,以防再逃跑,温亭泽请示了太后,今早已亲自将她送回了京城。
寻回来了便好,温亭晚没多问,起身梳洗后,便前往静安寺大殿同圆真大师讲经。
殿中僧人早课将尽,靡靡梵音自大殿金顶而上,直达云天,拂尽尘俗,洗涤凡心。
温亭晚在殿门外静静候了片刻,待僧人们鱼贯而出,才幽幽进殿上了炷香。她跪在大殿的蒲团之上,凝神闭眼,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旋即磕了两个响头。
“夫人。”
温亭晚抬头便见红色袈裟的僧人立在她面前,慈眉善目,一身平和的气息似能瞬间化去人的戾气。
“圆真大师。”她起身,颔首问好。
静安寺中,除了住持师父,最德高望重的便是圆真大师,甚至有传闻说,当年太后之所以能顺利嫁给先帝,成为太子妃,正是由于圆真大师的一番指点。也因得如此,太后这些年为静安寺捐赠了不少香火,静安寺能成为皇家御寺也有几分缘由在里头。
圆真大师那双慧眼中透着光,将温亭晚上下打量:“夫人似与从前不同了。”
两年前,温亭晚来古柏树下祈愿,也曾遇到过圆真大师,那回他也用这双眼睛看着她,只是眸中淡淡的哀愁如连绵的阴雨化散不开。
他只对她说了一句:“姑娘,人生八苦,莫过于求不得,放不下,若将自己束得太紧,恐会将自己逼到死路。”
彼时,温亭晚未将圆真大师的话放在心上,如今想来,竟是一语成谶,初初嫁入东宫时受的苦不就是她作茧自缚。
“多谢大师当年指点。”她谢道。
圆真大师摇了摇头:“贫僧并未做什么。夫人今生之所以能度过劫数,化险为夷,恐是背后有高人相助。”
“化险为夷?”温亭晚细细琢磨着,颇有些茫然,“不知此话……”
“圆真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