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歧心中酸涩无比,又心疼得指尖发颤。他看着眼前终于归来的人,久久不语。
两日来,他挂念得时刻煎熬,难以入眠,如今却在他得知真相时重逢,胸腔中万千情绪争先恐后地发酵,竟一时不知是难受更浓,还是感动更深,亦或是气极了对方付出太多。
总归所有情绪都不得疏解,堵得他眼眶发红,难以抑制,眸中顷刻浮出一层委屈的水色,模糊了眼前熟悉的面容。
他立马被拥进温暖的怀里,鼻端萦绕着令人安心的木香。
眼角的湿润被轻轻拭去,屈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颚,他的道侣双眼满是担忧心疼,蹙眉仔细看他,还低声哄着:“阿歧怎么哭了,是伤口又痛了?”
是了,先前清宴知晓他受伤,并不是因为少了一件法器,而是那伤也落在对方身上。
见他不说话,清宴紧紧揽着他,另一只手抚摸着他衣襟里的岁岁,掌心蕴起一个疗愈术法,替虚弱的雪灵鼬解缓疼痛:“岁岁也没大碍,阿歧别担心。待我将结界上的魔藤驱逐开,你们先回法阵中。”
夏歧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周身魔藤被清宴震慑得惊恐逃窜,便看出这边讨不到好,又蜂拥回结界,试图继续摧毁结界壁。
各门派弟子正与魔藤缠斗,但魔种的偷袭总是猝不及防,整座金连城的魔藤也在往这边赶来。
如今法阵未成,两相僵持,变数太多,需得尽快打破僵局。
他贪恋地默默贴了片刻清宴的体温,又垂着眼离开,哑声闷闷开口:“我也一道去。”
清宴多年来替他挨了这么多伤,还一直默不作声,他此刻无法立马消气释怀,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于是话说完,便板着脸把蹭着清宴手心的岁岁往衣襟里按了按——他不高兴,也不许崽崽和对方亲昵,有些许赌气意味。
夏歧提着潋光,兀自绕过清宴,向结界走去。
那背影端足了无情冷漠,仿佛之前乖巧贴在对方怀里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