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芳虽满心不安,却还是照做。
戏文继续。终于到了最后一幕,阿红死在街头,为野狗老鼠啃食,连骨头都被丢去了野外,不得安葬。
刘老九大笑道:“极好,极好!不愧是紫炎的戏班子。麦雷,麦上之雷!种地的是何人,男人!男人定要有雷霆之势!”
花翥笑着陪着说着胡话,目光扫射处,村中女子不少面有愠怒,不少眼中含泪,更有人低声抽泣,眼中满是愤懑与不甘。
三年。
足以让一群从未离开家门的女子明白即便村中只剩女人,她们也可奋力求生。男人归来自然好,但那归来的得是良夫严父。而不是挑三拣四,乘机换小娘上位、剥夺她们辛苦求生存下的财物的恶人!
她对夏闲影使了个眼色。
乐器不停息。
唢呐吹出凋敝与荒凉。
一生,一世。
黄粱一梦。
玉蝉的唱腔变得飘飘忽忽,甚至让人有忽近忽远之感,像是黄泉路上深重而阴冷的雾。
夏闲影极会选人。
阿红与鬼差对话。
故事戛然而止。
写戏文的只写故事。
唱戏文的只负责好听。
众生听戏所感受的喜怒哀乐,写戏文的决定不了,唱戏文的控制不得。
戛然而止,听戏者何思何想?
谁也不知。
刘三花眼中的怒意被惊诧替代,她死死盯着花翥,似想要扒开花翥身上的雁翎服看透她究竟是何种人物。
女人面面相觑,有人沉思,有人眼中有光。
刘老九大怒!
责令村中男人将这个奇奇怪怪的戏班子彻底拆了!
这群男人常年用钱财抵徭役,逃跑比打仗厉害。
不过眠舟将头探出马车又懒洋洋缩回的空隙,花翥便手握婉眉刀将这群人彻底打散!
“还真是逃亡去的。难怪你们走了村中妇孺难以为生,想必逃走时带去了不少粮食,这才成了一群废人!”
花翥嘲弄道。
环视村中男人。
有人一脸不悦。
也有人面上有愧。
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指着花翥道:“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只要留了男人的血脉,便可买女人生孩子,村子便不会死!”
花翥毛骨悚然。
从孩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中缓过气,花翥高举起手中的婉眉刀,风扬起她的发梢,她提高声音,道:“我便是紫炎的小将军,您口中靠着引诱男人登上高位的、圣上亲封的疾风小将军花翥。”
她复又对依旧被捆绑,眼中却有了生机的刘三花笑道:“你即便认不得本将,也应听闻本将手中的婉眉刀!”
作者有话要说:【意外不今天出场的这个……咳……我曾想简单概述过程,但还是觉得这样写更能表现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