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为慕浊纱的入魔,那一届弟子心气大受打击,这许多年过来,那些弟子陨落的陨落,即便没有陨落,也都成了闲云野鹤,常年在外云游,很少回来宗门。”
“陈师叔竟成了孤家寡人,想找一个援手都难。”
“吕师叔却不同,他本身就是大师兄,他的师弟师妹们,现在都已经成为宗门的“藩镇诸侯“”
卫旷对自己的这个比喻非常满意,继续说道:“比如说刘秉玄的曾祖刘问天,便替宗门掌管一处灵石矿,这是个紧要位置,在宗门中自然有举足轻重的影响。”
“我得到的消息便是,趁着这次刘道一长老葬礼,在外的弟子也要回来祭拜,吕师叔一方的弟子打算趁势将他推到长老的位子上。”
周清道:“听你说了这些,我怎么感觉陈师叔已经没什么希望了呢。”
卫旷苦笑道:“所以说很难。”
周清沉吟一阵,说道:“不管是陈师叔,还是吕师叔,他们做了长老到底有何不同,为何会让你如临大敌?”
卫旷道:“其实对我没什么影响,但是对大师兄,和其他那些来自凡间的师弟师妹们,影响会很大。”
“吕师叔自然是所谓本土派,他们这一派一直力图推动对本土派有利的改革。”
“比如削减来自凡间弟子的待遇,补贴给本土弟子,又比如给本土弟子和外方弟子不同的考核标准。”
“他们的理由是本土弟子的父辈祖辈为宗门奉献了很多,他们理应受到更好的培养,那些外方弟子想要享受同样的条件,便该比本土弟子付出更多代价才行。”
“这一套说法在宗门有很有市场。”
周清笑道:“对这套说法,你怎么看待?”
卫旷羞赧地笑了笑,说道:“以前我也很认可这套说法,所以刚入门的时候,我笃信自己应该成为大师兄,并且对你还有魏绪他们不屑一顾。”
“只是后来与大师兄相处多了,我才渐渐认识到这套说法是何等偏狭。”
周清道:“怎么说?”
卫旷转头望向西边,这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远处的白云山变成一个黑黢黢的巨大阴影,就像匍匐在大地上的怪兽。
过了片刻,他回过头来,说道:“因为我意识到,如果他们那套说法得逞,大师兄在宗门中永远出不了头,或者至少要多付出无数代价才能出头。”
“像大师兄这样惊才绝艳的人,居然要被一套不合理的规矩拦住,不能享受宗门更好的培养,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浪费。”
“宗门要想良好发展,就需要不断将杰出的人才发掘出来,然后给他们成长的空间,而不论他们来自本土还是凡间。”
“这样宗门才会因为人才的踊跃而不断壮大。”
“青云宗是我的仙途之所寄,我希望它越来越好,本土派那套说法,太过重私利,却忽视青云宗的整体利益。”
“所以我不希望吕师叔成为长老,壮大他们的声势。”
周清看着卫旷年轻稚嫩,却大义凛然的脸庞,不由得有些发愣,片刻后才笑道:“当初若是你做大师兄,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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