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隐年闻言,也瞪了二皇子一眼,放低了声音,阴阳怪气道:
“是~二皇兄教训的是~”
他面上坦然,心却因为六皇子一句话,半悬了起来。
这个老六,心机深沉。
虽然话少,但是从不说废话,今日这两句,便明显是话里有话,指不定在背后偷偷发现了什么,却还不能确定,逮住机会来试探自己。
帝后出来后,太子不在,下一个向先祖上香的,就是二皇子。
祁隐年在此期间一直不曾和萧寂的目光有过任何交集。
直到他自己从祖庙中出来,和准备进去的六皇子擦肩而过的瞬间,才不着痕迹地,给了萧寂一个眼神。
萧寂便知道,祁隐年,这也是打上了六皇子的主意。
见招拆招固然可以,但萧寂这人,还是更喜欢先下手为强。
收回目光后,一边将手里的大氅披回皇帝身上,一边抬头,看向了落在祖庙屋檐边上那只棕背小伯劳。
小伯劳歪了歪脑袋,跺跺脚飞走了。
而很快,四面八方便突然飞来了大群乌鸦。
于满朝文武头顶,大盛祖庙殿之上,盘旋了起来。
瘆人的啼叫声响彻了大盛皇宫,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喧哗声顿起。
乌鸦古往今来都被人视为不祥之兆。
大盛本就信奉这些,祭祖大日,无数乌鸦集结此处,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皇帝脸色大变:
“怎么回事?”
无人回答,皇帝猛地咳嗽了两声:“宣曲争!”
他话音刚落,远处,一老者便一路小跑,来到了祖庙之前,正是司天台监正。
他抬头望了望天,什么都没说,只是偏头看了一眼正跪在祖庙中还对此一无所知的六皇子,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众人大骇。
萧寂亲自上前,蹲下身,伸手捏在曲争脉搏之上,许久,才起身面相皇帝,淡淡道:
“陛下,曲监正,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