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出于对过世兄长遗孤的关怀,苏隐年多费点心无可厚非。
但说白了,这一年多以来,即便是亲生父母都不见得能在孩子身上下这么大功夫,更遑论是这种毫无血缘亲情的“亲戚”了。
苏隐年对萧寂几乎是无底线的包容。
除了公司之外,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花在了萧寂身上。
这是刻在灵魂里的东西。
什么都改变不了也阻拦不了。
萧寂温水煮青蛙煮了那么久,是时候该下点猛药,破而后立了。
苏隐年彻底失眠了。
他反锁了自己卧室的门,怎么想都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是他对萧寂太好了吗?
还是他用错了教育萧寂的方式,忽略了萧寂的心理健康问题?
苏隐年百思不得其解。
萧成业是苏隐年名义上的哥哥,萧寂是他……
他比萧寂年长了足足十三岁。
他又冲了一次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试图让自己捋清并回忆起,造成眼下后果的所有蛛丝马迹。
苏隐年想打电话给林阳,却甚至都不知道这件事该如何启齿。
他头疼的快炸了,从洗手间出来,在屋里晃悠了十几圈,吃了两粒去痛片,烦躁的想死。
思来想去大半个晚上,才终于做了决定,还是要好好和萧寂聊聊。
苏隐年整整一夜没睡。
他第二天还有会要开,天亮时收拾好自己,黑着眼眶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只看见萧寂房间的门紧闭着。
他盯着那扇门看了足足十五分钟,才迈开步子下楼,去了公司。
一整天都在琢磨着,这件事到底应该从何谈起,怎么谈,又该谈出什么样的结果。
却万万没想到,晚上回到家时,就发现,萧寂已经离开了。
卧室门大敞着,什么都没拿。
当初萧成业去世的时候怎么来的,如今就是怎么走的。
手表,手机,衣服,包括这些日子苏隐年买给他的所有东西,都全部原封不动的留了下来。
离开的,只有萧寂,和一年多以前,他穿来的那套衣服。
苏隐年坐在萧寂床角,低头抹了把脸,恍惚间甚至觉得,这一年多来和萧寂之间的点点滴滴似乎都是他自己的幻觉。
直到他看见了床头边放着的一纸信封。
苏隐年糟心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