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摸摸我。”
青年低吟着,用沾满情欲的沙哑嗓音一声又一声唤着姐姐,滚烫发硬的性器紧紧抵在她腰间,依着本能小幅度地蹭弄,隔着衣物灼烧她的肌肤,令她又陌生,又心惊肉跳。许茕茕涨红了脸,想躲,身子却被纪寒灯紧紧压着,想打他,又担心会碰到他刚愈合没多久的伤口。
她紧张又煎熬,还有着头一次与异性这般亲密的羞怯,何况这个异性还是自己的弟弟,她根本无法镇定,一会儿惊慌如小鹿,一会儿又恼怒想骂人。直到无意间抬眼,撞见纪寒灯眸底浓郁炽烈的爱意,许茕茕才微微一怔,心与身子同时软下来。
他的爱,比他的欲望更加令她脸红心跳,难以拒绝。
许茕茕这时才明白,纪寒灯之前那些大逆不道的越界举动,原来已是他竭力克制收敛过的了。无论他过去怎么缠着她、黏着她,都没有将生理反应暴露给她。此刻这个用掌心抚遍她的身体、连指尖都泛着欲的男人,才是纪寒灯彻底卸下伪装的样子。
还是以前的灯灯比较乖。她叹气,有样学样地将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细细抚摸他的脊背,指腹轻柔地划过每一寸皮肤,感受着他的肌肉,他的骨头,他的温度,一点一点地,让他的身子在她的掌心下越来越烫,烧得她也跟着发起了烫。
纪寒灯的呼吸落在许茕茕的眼尾,悄然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发现她眼底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和厌恶,他将自己最卑劣最赤裸的欲望全部展示给了她,而她一点都没有嫌弃他。
姐姐没有嫌弃他。
心脏狂跳不止。
身体因兴奋而发紧,发胀,发疼。
他想让她摸的并不是脊背。
想被她握住。
想被她包裹。
但他不能在第一晚就这么心急。
他不能吓退姐姐。
纪寒灯箍紧许茕茕,箍得用力而又痴迷,一想到她差点就死在沐煦手上,心口便会升起难耐的后怕和惊慌,恐惧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的心脏,如梦魇般夜夜撕扯他的神经,无比渴望化为血水融入她的身体,用他的生命去滋养她,灌溉她,守护她,与她分分秒秒都不再分离。
许茕茕感受到了他的惶恐,主动吻向他的额头,他的眼睛,他的唇角,每一个吻都温柔得像要化出水,轻轻浅浅地洒落下来,缓缓抚平了纪寒灯那颗混乱不安的心。
身体每一处都黏糊糊的。
肌肤,头发,衣物,许茕茕身上几乎浸透了专属于纪寒灯的痕迹。
两人明明一件衣服都没脱,她却觉得他们比赤身相对还要亲密黏腻。
“姐,这里被我弄湿了。”纪寒灯摸着许茕茕胸前的湿濡,在她耳边哑声哄道,“会着凉的,换下来好吗?”
“……”
许茕茕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果断拒绝:“不用。”
这小兔崽子肯定居心不良。她确信。
纪寒灯没有勉强,只是不敢再乱亲她胸口,担心会把她睡衣弄得更湿,他的手又一次探进许茕茕衣摆,掌心覆在她乳上,挡住她胸前湿了的衣服。
许茕茕并不知道,此小兔崽子真的只是单纯担心姐姐着凉。
纪寒灯让他的舌头专心待在许茕茕嘴里,时而温温柔柔地搅着,时而动用牙齿轻咬几下她的唇,偶尔得到她的回应,便会开心得忘了控制力道,忍不住重重吮吸她的舌头。
一个十分钟。
两个十分钟。
很多很多个十分钟。
他的舌像是要融化在她的口腔。
无止,无尽。
起初,许茕茕担心纪寒灯失控,时刻紧绷着身子,后来被折腾得一丁点儿力气都没了,便沉沉睡了过去。
这段时间在医院陪床损耗了她不少精力。
纪寒灯怕吵醒她,没有再继续。他压下眷恋与不舍,把手从她衣服里拿出来,整理好她凌乱的衣摆,然后动作轻柔地将许茕茕抱在怀里,吻了吻她额头上还没消下去的疤,满眼餍足,毫无倦意。
他想要的,不只如此。
可没关系,她已经接受他了。
太贪心的话,会惹她不高兴。
反正他们未来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我们慢慢来,姐姐。
第二天早上,许茕茕率先醒来,明明滴酒未沾,却有种宿醉断片的迷惘感。
等她慢慢回忆起昨夜的荒淫场景,唯一的念头,是想把头蒙在被子里尖叫。
昏了头了。
真是昏了头了。
浅浅接个吻也就罢了,她怎么会默许他干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原则呢?底线呢?姐姐的威严呢?
下次一定要好好管教他。一定!
纪寒灯环着许茕茕的腰,脸深埋在她胸口,睫毛低垂着陷入沉睡,呼吸又浅又热地洒在她胸前。
许茕茕打量着他乖巧安静的睡颜,苍白娇弱的少年模样仿佛与当年没有丝毫区别,她心中的懊恼一点一点散去,只剩下无尽柔软。
即便他们已经正式在一起,已经干过男女间最亲密的事,可他是她的弟弟,她是他的姐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他不过是爱上了自己的姐姐,而她不过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弟弟。
从小到大,他们一直以家人的身份爱着对方,今后,这份爱会比之前更加炽烈牢固,仅此而已。
正这么自我说服着,她忽然觉察到小腹正被某个滚烫的硬物顶着,顿时条件反射一巴掌扇向怀中人的脸。
“纪寒灯!你有完没完!”
这小子该不会从昨晚一直硬到现在吧?
好不容易酝酿起来的温馨氛围全被他毁了。许茕茕咬牙切齿。
纪寒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姐,这是晨勃。”他眼底泛起委屈,怯声解释,“我控制不了的。”
许茕茕:“……”
怪不得以前他们每次一起睡的时候,早上他都会先一步起床,冲凉。
男孩子啊,真是麻烦。
于是,刚发完脾气的姐姐,又赔着笑凑上去揉起了弟弟被扇红的脸。
“对不起哦。”她心疼道。
“打弟弟不用道歉。”他笑。
纪寒灯享受地被许茕茕揉着脸,顺手勾过她的腰,缠上去。
……
今天晴空万里,正是适合搬家的好日子。
墙上的全家福被小心摘下,郑重地放入行李箱里。
过年时贴的春联沾上了些许尘土,许茕茕伸手细细擦去,清理干净后,轻轻关门,上锁。
一只老鼠从天花板上的破洞里探出脑袋,小小的眼睛扫了一圈空空的屋子,又飞快爬走。
将二十八年的记忆尽数装上货车,路过巷子,路过小树林,路过集市,路过学校。
透过车窗,许茕茕看向杂货铺的位置,那里已经重新装修过了,被沐煦母亲托人匆匆卖了出去,新老板将其改造成了一间小型超市,仅一个多月的时间,便焕然一新,变得更现代,更便捷。
从此,镇上再也没有沐家杂货铺。
刚从超市出来的李娆朝他们招手道别,许茕茕扭过头冲她笑,用口型说再见。
昨天李娆突然收到了纪寒灯的一笔转账,她义正词严地怒斥:“你什么意思?我救你可不是图钱!说多少遍了?护士救人天经地义!”
纪寒灯:“你姑姑家的玻璃是我砸的,抱歉。”
李娆:“……”
咳,还挺会耍阴招。
于是,李娆收下那笔钱,今天特意带着李婶来逛新超市,疯狂消费了一把。
“真好啊,他们去追寻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李娆望着远去的货车,感叹。
“怎么?你也想去省城?”一旁的李婶冷哼,“那之前怎么不加把劲?要是你成功跟纪寒灯谈上了,说不定现在就能跟他们一起去了!”
“我才不做电灯泡呢。”李娆意味深长。
“啥?”李婶没反应过来,“反正你绝对不能跟许茕茕一样快三十岁了还不嫁人!”
“我决定了,”李娆郑重道,“一定要在三十岁前升上护士长!”
李婶:?
一直以来,李娆都没什么人生目标。专业是随便选的,单位也是随便定的,她没什么喜欢的,也没什么讨厌的,对待一切都不咸不淡,反正大家都是这样普普通通地活着,微不足道。
可当她凭借专业技能把纪寒灯从生死边缘救回来,当她看见许茕茕死灰般的眸子在纪寒灯醒来后重新焕发光彩,当她目睹那辆货车载着许茕茕和纪寒灯渐渐远去,突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好像并没有那么微不足道。
至少,她拯救了那两个人的人生。
或许,以后还可以救更多人。
她头一次,发自肺腑地,喜欢上了自己的职业。
比起忙着相亲结婚,早日升上护士长更加重要。
至于姑姑的唠叨,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她是他们人生的配角,他们也是她人生的配角。
大家各为配角,也各为主角,有人散,有人留。
而这不过是小镇上平凡的一天。
路旁的乔木在车窗外飞速闪过。
雪粒镇逐渐缩为小小的一个点。
那些熟悉的,过往的,逝去的人与事,一一远去。
许茕茕拂去眼角的泪,歪头靠在了纪寒灯肩上。
离开之后,他们就一定会获得幸福吗?
亲情与爱情的交缠相融,他们能够适应吗?
到了省城,会不会遭遇新一轮的困苦磨难?
会不会,比曾经的日子更加难熬?
许茕茕不知道。
命运最狡猾的地方,就是充满未知。
只要还活着一天,人生就没有大结局。
现实中的他们,每一步都带着忐忑犹疑。
尽管如此,依然要坚持前行。
迈向陌生,迈向未卜。
迈向或许会到来的幸福。
“未来会好的,对吗?”许茕茕轻声问。
“会很好,很好。”纪寒灯握紧她的手。
“嗯。”她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