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时恭候差遣!”

三人齐声说完,身子忽然平地退后三丈,鞠了一躬,然后联袂凌空而去。

我看得瞠目结舌,怪不得天池三圣忽然由东转西,转道曲阳县,原来是因为艳少前来曲阳县找我。早知我们是殊途同归,又何必费这么多周折。

我转头怒目而视。他笑而不语。

我没好气道:“还不快服解药?”

他笑道:“不急!”

我一愣:“为什么?”

他拉着我的手,笑嘻嘻道:“药是不能乱吃的!”

我伸手去拿盒子,正欲打开锁看看。他忽然按住我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我奇道:“怎么?”

他瞳孔渐深,低声道:“要解此毒,我至少得静修三日,在这之前,我们可以先干点别的事。”

我感觉两颊发烫,道:“别的什么事?”

他亲吻我的脸,戏谑道:“你说呢?”

我明知故问的拖长声音:“比如——”

他接口道:“比如沈醉天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

我一把推开他,恼道:“就这事?”

他笑出声来:“那你想什么事?”

我干咳两声,把沈醉天的意思对他说了。

他皱眉不语,半晌摇了摇头。

我想到沈醉天毕竟帮我躲过几次追杀,便决定帮他说几话,道:“其实他这个要求也不算过分,你如果一定要做这件事的话,他或许可以帮上忙……”

他打断我,道:“第一,我楚天遥的事,无须不相干的人帮忙。第二,他不该胁迫你。第三,他来路不明,意图不善。”

“意图不善?”

“此人年纪轻轻,却心机深重,只怕比林千易更难对付。”

“七年前,鬼谷盟自长白山崛起,扫荡辽东三省,黑白两道无不闻风丧胆,随后欲图中原,首当其冲的便是御驰山庄,他攻打碧玉峰未果,掳走林千易,现在忽然又放他回去,转而想助汉王谋反……”他笑了笑,顿住。

我看着他,静候下文。

他温柔抚摸我的头发,笑道:“他的胃口很大,只怕用意不在称霸江湖,而是称霸天下!”

我大吃一惊:“可能吗?”

他做了一个不置可否的表情。

当夜宿在一间清幽雅致的庭院里,经过多日的奔波,终于得以和艳少团聚。缱绻之后,我在满满的幸福中睡去。不知过了几时,恍惚觉得有股寒气袭体,下意识的拉了拉薄被,却觉脸颊一凉,立刻睁开双眼。

锦绣棉被之上,赫然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发出深寒的幽光。

我瞥了瞥脸上的匕首,努力镇定下来,问道:“你想干什么?”

飞舞冷笑不答,迅疾出手点了我胸前几处穴道,雪亮刀锋贴着我的脸,慢慢下滑。

我喉头发紧,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忽然一把掀掉锦被,冷笑道:“容疏狂,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魔力?”

说着手腕一抖,匕首割开我的衣衫,冰凉的刀锋顺着锁骨,一直划到胸口。

我汗毛倒竖,忍不住叫道:“你疯了吗?”

她瞳孔微缩,两眼一寸寸扫过我的身体。我被她看得毛骨悚然。

她鉴赏完毕,目光重新锁住我的脸,咬牙切齿道:“容疏狂,你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为什么可以令主人如此对你?”

我静默不语。

她轻轻道:“我从八岁起就跟着他了,整整十六年,你知道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吗?”

她的声音轻柔的像羽毛飘落水面,极不正常。

我很想安慰她两句,缓解一下气氛,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继续道:“你知道魔琊山有多少女人为他着迷吗?可他从没正眼看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我嘲讽地笑了笑,但我估计那看起来更像是哭。

她居然也对我笑了笑,“你知道魔琊山又有多少男人为我着迷吗?我也从不正眼瞧他们。我陪了他整整十六年,你才认识他多久?三个月?我不明白,他爱上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她的脸色开始变得越来越古怪。

我不能动弹,唯有祈祷她千万不要发疯,嫉妒的力量是很强大的。

“我们本来可以一直厮守下去,一切都是因为你!”

她手腕一抖,我顿觉胸口一阵刺痛,不禁脱口骂道:“你这个疯子——”

她举起匕首,对着我的脸迅疾刺下!我下意识地闭上双眼,忽觉白光一闪,“铛”的一声。

飞舞的匕首应声而落,皓白的手腕被另一支手死死握住,停着我的鼻尖上方。

凤鸣面色寒霜,一字一句道:“你真的疯了。”

飞舞猛地甩开他的手,退后两步,低吼道:“我看疯的是你们!我们出山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她吗?”

凤鸣冷冷道:“滚出去!”

她一呆,静默片刻,忽然笑起来,道:“你居然这样跟我讲话?怎么?你也爱上她了吗?”

凤鸣脸色一变。

她走上前,盯着凤鸣的眼,“被我说中了吧?从小到大,他喜欢什么你就喜欢什么……”

“啪”的一声,凤鸣抬手给了她一个耳光,那声音响得连我都感到吃惊,他一贯斯文克制,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震怒。

飞舞满脸不敢置信,嘴唇剧烈颤抖,猛地转身跑了出去。

室内静默。

我闭目不敢说话,只期盼他赶快出去,我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宜见异性!

良久,忽觉胸口一凉。我睁眼一看,立刻又紧紧闭上。他居然在帮我处理伤口。

“不……不用了……你还是先帮我……”我很想让他帮我解开穴道,却忽然结巴起来。

“主人正在静修,三日之内不能打扰!”他语气平静的解释道。

过了一会,他拉起被子将我盖好,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我仍不敢喘息。半晌,门外隐约传来一声轻微的喘息,似紧张之后的放松之音,但没有脚步声,说明他仍守在门外。我也在心底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脸烧得厉害,很想叫他帮我解开穴道,又怕尴尬,只好继续躺着。

这一夜,我睡意全无,睁眼到天明。

不知道飞舞用的什么点穴手法,我运气冲了几次都无法解开,直到凤鸣前来唤我吃早饭。

我无奈道:“我的穴道被点了。”

他一愣,清秀面上升起一片红晕,然后伸手在我胸口推拿一阵子。我方才觉得身子一松,吐出一口郁气,刚一坐起来,遂即又倒下去,他连忙伸手托住我的背。

我尴尬地道了声谢谢,他像触电一般放开了我,道:“我去将饭菜端进来。”

我赶紧叫住他,说:“我不饿,艳少在哪里?”

“西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