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话,看好娃娃,我去去就回。”
“你给邹源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
韩晋刻意让她给邹源打电话,是要告诉她有邹源在,她可以放心。
卧室微弱的灯光从门缝钻了进来,魏小聪想到了睡着的女儿,片刻后只得踮起脚尖啄了下他的下巴,应了声“好”,转身又从衣柜拿出一套保暖手套给他。
“晋哥,二少一直坐在吧台,不管是什么人敬酒,他来者不拒,刚已经去洗手间吐了一次。”
“刚去接你时他又点了瓶威士忌。”
邹源将车停在寒风酒吧门口,扭头望向从上车便一路沉默的韩晋,拇指摩挲着方向盘,咽了咽口水,继续说,
“二少这段时间黑白两道都动了不少关系,在查当年他父母车祸的事故。”
脱下手套捏在手里,韩晋摁下车窗,听着从寒风酒吧传出来的震耳欲聋音乐,眉峰涌动,
“邹源,去把人给我带出来。”
往后仰靠长腿往前伸出,韩晋睁中眼盯着车顶,却一片昏暗。
压抑和烦躁在涌动,他并不喜欢如此的情绪。
不到十分钟,邹源顺利将人带了出来,出乎意料的顺利也让他很是吃惊,原以为还需要像对待难缠的酒鬼一般暴力将人拎出来,哪里知道明明醉成一滩烂泥趴在吧台的人听见韩晋在门外,一口焖下杯中酒便摇摇晃晃随他出来。
“下雪了,天冷,该早点回家。”
车门被推开,浓郁的酒气冲进来,韩晋眉眼没有波动,富有磁性的嗓音倒是充满暖意。
邹源俯身告知韩晋他在车外便关上车门站到车外抽烟,连视线也不敢落在车内。
“家?呵……”
歪歪斜斜地坐在车里,韩星童长腿挂到了前座椅背上,笑声充斥着嘲讽。
“星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
“而不是买醉逃避。”
车门被关上,车内灯几秒后也熄灭了,只有仪表盘还闪耀着紫色的亮光,如此微弱而细小的光亮远远无法呈现两人的神色。
凌晨的夜晚,在轰隆隆的酒吧外,两人坐在车内,俊毅的脸庞隐匿在黑暗之中。
讽刺的笑在唇角消失,韩星童收回乱晃的长腿,舌尖顶了顶腮帮,沾满烟草味的大手捂住自己的双眼,问,
“什么都可以说吗?”
他压抑那么久的情绪,在此刻像突然爆炸的气球,在胸腔炸裂,震得他无法再自控。
“韩晋,你说我们之间什么都可以说吗?”
韩星童用冷冽的嗓音高喊了他的名字,这一声“韩晋”似把刀,砍断了他们之间几十年来牢不可破的兄弟情。
“我爸妈一夜之间双双殒命,我成为了孤儿。”
韩星童的声音充斥着冷冽和愤怒,韩晋抓着手套的手也瞬间拽紧了,脑海里浮现韩星童急匆匆从国外回来在医院嚎啕大哭的撕心裂肺。
“醉驾撞死我父母的人叫黄三,是一个好吃懒做每天醉醺醺的酒鬼,撞死两个人没钱赔一直坐牢,但牢底没有坐穿很快因病在牢里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