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那些恶徒的腰间还有微弱的光亮可以遏制雾气吞没一切。

但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金属碰撞摩擦出响声，骨头折断的脆响总是与人的惨叫捆绑在一起，前后的间距不会超过太久。

油灯一盏接着一盏的熄灭，又或是掉落地面让火势短暂的苟延残喘，但最后的结局总是趋向于共同的结果。

雾带来了黑暗，让一小片的街区失去了人眼所能观测到的光景，只能听到惨叫声连连。

没过多久，那个最先被当成皮球抛出的男人也从短暂的昏迷当中渐渐恢复了清醒，作为这帮恶徒的领头人士，男人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突发的状况中反应过来。

晃了晃脑袋想要从地面爬起时才意识到自己手臂刚刚在和地面“亲切”接触的同时发生了点小小的错位。

整个小臂的关节顺着手背的方向倒了过去，可试图将其纠正所换来的痛苦让男人无法承受，疼得他两眼一翻白差点重新晕死过去。

再向身边看去，他此刻被恩佐丢到了一个十字路口的中间，自己的礼帽早已经不翼而飞，不知道被风吹到了哪里去。

并露出了男人头顶长疮的斑秃模样。

等到他意识到目前的情况已经不在他的控制之内时，仅剩的一条胳膊抓紧了两条算不上好用的腿，一瘸一拐的想要逃跑。可在他身后的雾中，隐约浮现出了两个身高差距颇大的影子，而且并非是他手下的那些恶徒。

而是凯撒和手提着半截路灯的恩佐。

受了伤的男孩拄着手杖晃晃悠悠的走在前方，他用手背试图擦干自己嘴边的鲜血，但那已然裂开的嘴唇让更多的血源源不断地流淌。

宛如一条细水长流的瀑布顺着男孩的下颚滴下，脏了他大衣的衣襟，让漆黑的色调上多了几抹猩红的装饰。

或许是挨了几拳让凯撒的脑子不太清醒，男孩此时的表情上显然多出了几分精神不稳定的偏执。

金色的瞳孔在眼眶中四处乱晃，始终无法找到一个稳定的焦点，空闲的手指也在反复拨弄着嘴唇上被匕首划开的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