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心里挺高兴。
下一秒,她就淡定地把柜门拉开了,谁让他用她生日做密码,她有权看。
柜门完全打开,里面的灯也开了,所有藏品,暴露无遗。
梁云辞定睛一看,顿时无语。
书?
服了。
她边摇头边叹气,也不指望梁西臣能收藏什么古籍孤本了,她随手拿下一本,摸到手,却诧异了下。
不是书。
是杂志!
对准了光,她看清杂志上的封面人物。
。。。
她自己。
再看里面那一堆,也都是差不多的。
她依着保险柜,想吐槽两句,嘴角却是上扬。
什么毛病。
藏这没用的。
反正他今天不回来,她把这堆东西都拿走,不知道他下回看保险柜,会是什么表情。
梁云辞想想都觉得有趣,干脆把东西都抱出来,摊在床上随手翻翻。
这些东西都不新,显然梁西臣是看过的。
她脑袋里浮现梁西臣坐在床头,一本正经翻她采访杂志的画面,乐得不行,直接倒在了床上。
这一倒,手里那本杂志里刚好掉出两张照片。
嗯?
她拿起一看,微微愣住。
婚纱照。
色彩是很久远的年代才有的特色。
她跟梁西臣坐在沙发上,他穿着西装,她一身蓬蓬的大裙摆婚纱,画面里,她笑得特别高兴。
灵魂仿佛被狠狠拉拽,一下子穿回那个久远的时间。
她翻过去看照片反面,果然,有时间。
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她眼睛瞬间湿润,唯有闭上眼,才能艰难憋住泪珠。
脑海里,那一年的画面却空前清晰。
不止他的,就连梁昌那群人的她也都记得。
她吸了吸鼻子,放下杂志,又去看另外一张照片——她睡着的样子。
这张是什么时候?
画面里光线很暗,只能分辨出,她侧身睡着,拉着一个人的手,对方应该是用另一只手,拿着设备拍了她。
不用想,肯定是梁西臣。
他不会让别人拍她的。
她翻过去一看,看到时间标注,大概想起,是……大云山基地建造时?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
梁云辞吓了一跳,赶忙把一堆东西都塞进了自己的行李箱,然后披上外套,匆匆赶到门口。
门一打开,竟然是明霜站在外面。
“怎么了?”
明霜笑道:“梁先生回来了。”
“什么?”
“就在楼下了!”
明霜话音刚落,梁云辞就听到了动静。
不是别人。
是梁昌在楼下,直接叫她。
“大小姐——?”
她也不能不应,只能下楼,到楼梯拐角处,就正和客厅中的人对上了视线。
他外套都没脱,见她下来,似乎打算开口。
旁边,梁昌忽然插进他俩视线中间,问梁云辞:“住得舒服吗?不满意跟我说,我去张罗。”
他身后,梁西臣无声地扫了眼他的后脑勺。
梁云辞顿了一下。
“……还行,挺好的。”
梁昌点头,“那就好。”
他不知哪来那么多话,卡在梁云辞和梁西臣视线之间一直不挪开。
梁云辞进了客厅,他话也没停,直到明霜下来,叫了他一声。
“昌叔,夜宵给您准备好了,您吃一点吧。”闭嘴吧您老。
梁昌挑眉。
行吧。
看在夜宵的份儿上,他先不说了。
终于,他愿意飘去餐厅。
梁云辞也在客厅里坐下,梁西臣脱了外套,视线落在她脸上,停了很久。
他说:“梁昌没告诉我你要来,下午才忽然跟我说。”
难怪。
梁云辞面色不改,点头。
“没事,反正我就是来看看。”
她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你赶回来的吗?”
“没怎么赶,本来打算明早回来,今晚回来也好,省得明早麻烦。”
“……也是。”
梁云辞听到餐厅里的动静,看过去一眼。
“哥,你也去吃点吧。”
梁西臣说:“我不吃宵夜,等会儿喝一杯安神汤就好。”
梁云辞也不太吃宵夜,对胃不好。
她看看梁昌,把梁西臣的身板跟梁昌比了比,觉得梁昌明显胖一圈,嗯,就是夜宵吃的。
正想着,梁西臣说:“我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你坐一会儿。”
“啊……好。”
她随口应了,等他上了楼,才想起来自己早霸占了他房间。
赶忙跑上楼,推开门,正看到他站在客厅的背影。
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卧室门边,高跟鞋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换下来的旗袍丢在了沙发上。
梁云辞轻拍了下额头,解释道:“明霜让我住进来的,别的房间都上锁了,我进不去。”
她懒得再搬,侧过身,很理所应当地说:“你去客房住吧,我明天走了,你再住回来。”
梁西臣听她这口气,低头解开袖扣,嘴角轻轻扬了扬,点了头。
“好。”
见他好脾气地去了客房,梁云辞贴着门框站着,微笑着把他送走,转头就小跑进了卧室,把保险柜附近陈设全部归位,还把锁上特别明显的一个指纹给擦了。
楼下,梁昌又开始叫她。
她忍不住翻白眼,换了一件长披肩下楼,漫不经心。
“又怎么了?”
梁昌笑着,把碗里吃了个干净,然后起身,指了指手边的一碗草药汤。
“梁先生的安神汤,时间太晚了,明霜他们不能再上二楼。大小姐,麻烦你等会儿端上去。”
以他跟梁西臣的关系,私下里自然不用叫梁先生,况且他一口一个大小姐,梁云辞当然听得出,他话里外话贱兮兮的调侃。
一把年纪了,嘴还是破嘴。
“交给我吧。”她说。
梁昌点头点头,然后原地活动筋骨,一边出门一边抱怨。
“这把老骨头真是不行了,出门一趟都快散架了,工资一年年的也不见涨,哎。”
梁云辞:“……”
她端着安神汤上楼时,楼上楼下已经都没人了。
敲开客房的门,梁西臣刚好洗完出来,正在吹头发。
她没打断他,转身将安神汤放在了桌上。
梁西臣停了吹风机,转头看到她纤细高挑的背影,她里面大概是睡裙,如果喜好没变,应该是最追求舒适度的缎面吊带,但外面披肩太长,他只能看到裙子下摆,并不能断定上身如何。
忽然,她回了头。
他淡定抬高视线,对上她的眼睛。
梁云辞毫无察觉,问他:“你喝安神汤多久了?”
“最近几年才喝。”
梁云辞说:“睡眠不好吗?”
“还好,不算失眠,只不过喝了养神,舒服一点。”他有问必答。
梁云辞觉得这东西喝着不好,老爷子年纪那么大的都不喝,她有几年压力特别大,有人劝她喝,她也没喝,免得将来睡眠产生依赖性。
梁西臣看出她的想法,加了一句:“专人开的,不算药,还甜呢。”
“甜?”
梁云辞觉得这话从他嘴里出来很有趣,勾唇道:“甜就不是药了?”
梁西臣微微提了唇角。
他走去她身边,端起了杯子。
梁云辞安静下来,看着他。
中途,他却忽然停下,看向她,说:“只是有点甜,并不好喝。”
梁云辞:???
梁西臣:“我看你好像很想喝。”
“……”
梁云辞露出无语神色,说:“我又不是小孩子!”
真是的。
梁西臣也只是跟她开个玩笑,最近一年因为时宁虽然见她比之前多,但每次见面,他们之间还是好像隔了点什么,说两句话,拉近彼此距离,也免得她尴尬。
他喝完了安神汤,梁云辞还在想,是不是得走了,还是跟他说两句宁宁的事,毕竟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他也有权了解。
梁西臣先一步问她:“忙吗?”
嗯?
梁云辞疑惑。
男人坐在沙发上,低下了头,指了指后背。
“浑身绷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