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40-49

有道是:公道自在人心,试问苍天饶过谁?

做为老天客观的评价,多年以后他与物理老师“小胡子”(闫老师也教过他,客观上来说也算他的老师)两个人合谋以“大字报”的形式要求财务公开,借此机会撵走了共同前进路上的敌人“大胡子”校长,但窝里斗的习性没怎么变,两个人开战了,也不知道有哪个老师提议以专业水平定高低,自己教的什么学科就考什么,闫老师也考了59分,“小胡子”物理老师考了93分,拿上这份战绩,他去了教委找到同学,上了些手段,屁股就坐定了校长的位置。

多年以后我再见到阎老师,他如丧考妣般的一脸脆色,衣服也洗得发白,仿佛早早的进入了退休的行列,完全没有了精气神。

而我还恭维的说他气色不错,他高兴的开怀大笑,胡末花还问我为什么这样说,我说这样老师心情好点,她说你可会说话,我说多年不见总得让老师高兴点吧,不给钱也得给点高兴吧,让他心情好点,咱们也没什么损失。

当我知道老师们的考试成绩后,我说:“教什么自己岁数大了,记性不好考不了满分也情有可原,也得考个95、96吧! 这两个家伙一个比一个丢人!”

我之所以狂妄地敢这样说,是因为我自己数理化,包括英语都是95以上的,只是语文拉了分,600的满分考了个511,离统招线差一分,被划拔到了一个收费的学校《山西财专》,一年2500四年多收1万,家里经济原因,穷得差点没上!

“小红帽”原来叫胡未花,也不知道有什么古老的原始原因,石家庄姓胡姓段的多,段家庄反而姓石的多。

未花说:“你这回不用再难过了,中考你考了59,这会他考了59,这证明,你水平也不是特别差,也可以的!”说这话是满脸都是宽慰和阳光。

我嘴角抽动了苦笑一声,作为回答。

不过这都是从那所学校毕业以后七八年后的事了。

把时间划回到当时。

闫老师交待说:“这个大个子是班长,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他叫段卫国!”

我抬眼望去,好家伙!真是大个子,长得足有1.8米几,又长又壮象一座黑压压的小山在移动。

如果不是老师主动介绍的的话,我以为他是教导主任或是体育老师什么的。名字起的也好,好像一生下来他爹就知道他能长这么大似的,所以让他保家卫国光宗耀祖的。

不过多年以后跟未花打听,据说是去当了大车司机。“嗯,这也挺好的,对得起他爹妈给他那一身壮实的肌肉。

下了第一堂课段卫国对我说:“胡校长叫你去一趟办公室。”

不要惩罚自己(四十三)

这个胡校长也就是后来被撵走的“大胡子”校长,对于这个人让我最深刻的就是他用绳套套住一个捣乱的学生像打驴马一样的来回用脚跺他的前胸和后背,用不要钱的耳光肆无忌惮的抽在他红红的脖子上和脸上,小朋友脸上的指头印有的是红色的,有的是黑色的,灰色的衣服上满身上下都是土和脚印,等这个孩子为了逃避毒打跑远了七八步时,胡校长立刻用绳套再把它拽回来,又是一顿疯狂的输出。

而所有的老师同学都做壁上观,有点良心的痛苦的逃也似得离开了这令人尴尬的场面。

而发生这一切的地点,就是在两排教室前面的空地上,周围都是一群一群的小朋友,有的和我一样是震惊和难过,有的是幸灾乐祸看热闹,更多的是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是的,再多的人也是无法和一个体制作对的,不管掌管这个体质的头做的对或者不对。

我当时所能做的是尽快逃离这个地方,和多年以后现在的我以微弱的文字的形式记录下这个令人无法忍受和难过的事实。把这阴暗暴露在阳光下,真心的希望类似的事情不要再出现。

校长象对待牲口一样的对待学生,也许在他眼里,这不是学生更不是孩子,只是一头不听话的畜生罢了。而起因仅仅是因为一次调皮打架有可能影响考点,而考点连着校长的经济利益。

我去了办公室才知道,是通知我交补习费1000 多,我说:“知道了,等下星期回家拿上就给。”

回到教室,前排同学问:“大胡子叫你干什么?”同学们之间处在同样的位置,所以也不避讳这样直呼老师的绰号或外号。

我说:“让交补习费。”

“我们猜也是!”集体都流露出不屑的表情,好像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多次。

我立马警觉到其中可能有故事,或者我不知道的内情。

我继续试探着打听道:“光我交还是都交?”

其中一个女孩子说:“按分数交,分数越高交的越少,400 分以上免费不用交。”

同学们七嘴八舌的互报交了多少钱。

我心存希望高兴的说:“那我考468就不用交不用交喽!”心理暗自庆幸。

“那我现在跟他说去!”我急不可耐。

“你先别理他,等他再找你说,这样比较主动!”

我说:“好的,谢谢!”

多亏多问了一句省了1000多块钱,对通报消息的同学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不要惩罚自己(四十四)

两个星期后胡校长再让我交钱,我用分数把他堵了回去,看见他一脸茫然失措的样子,仿佛自己胜利了,心满意足的回到了教室。

各科老师知道我的成绩后也是格外照顾我,因为如果学校有一个学生考走了,对学校也是一个荣誉,另外据听说还要给几万块钱作为奖励。

“知识真是财富啊!”我感叹到。

同桌的男同学叫张伟。一听着名字就来气,以前在中央机厂中学的时候就有个叫这个名字的天天跟我作对,他妈是税务局的学习成绩不如我,但是人家有户口可以考技校,将来一毕业就能当工人,像我们这种农村户口的只能成绩特别好考中专,那也得去户口所在地的农村去参加中考。我决定考中专,因为上高中还得再花三年钱,结果如何还不知道。

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生下来就分成了三六九等。光拼能力我也就认了,为什么要拼出生呢?如果我父母是杀人犯,难道我也应该去死吗?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心眼的不要脸的定的这该死的规矩。

和新张伟同学互相看不顺眼,因为小事打了一架。好在他个小被我拦腰抱住,压的差点头挨着地,后来不知道谁从后面把我拉开,我也就算了,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打算真打。

后来才知道同班有一个比他大两岁的亲姐姐拉的偏架,这个姐姐大方脸长得也还算漂亮,脸上的皮肤好有光泽,好细腻,看的我好想不顾一切的爬上去亲一口解解馋,免得我的哈喇子流的太多,想着想着入了迷,….了不少,仿佛间已经结完婚入完洞房了...... 突然间回过神来这把“小舅子”打了将来比较尴尬了。

不过仔细想如果她嫁给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肯定还是和我好,只是这庄家院的活我可干不了,这村里头怕是时间长了太寂寞,也呆不下去,不过我可以出去打工,每次打工回来她都在村头等我或者在家里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等我回来一起吃,吃饱喝足了一起睡个三五天,当然每天的活动少也得来个七八次,要不然根本解决不了这如饥似渴的问题。

脑子里胡思乱想和毫不知情的女孩子已经过完了一生,可现实中才过了2分钟。

不要惩罚自己(四十五)

过了几天,张伟也不知道因为打架还是学习不好早早退了学,空出了我的左边,一天,胡未花主动过来说:“我可以和你坐在一起吗?”

我抬眼一瞧,这不是那个“小红帽”吗?好开心呀!

“当然可以!”啊,突然而至的幸福感令我飞走了,在天上迷迷糊糊的。

我自己太牛逼了,没想到有美女主动投怀送抱。要说漂亮,这个胡未花,应该是这个班的班花。再见吧!我亲爱的美女姐姐,我有这个也行,这个比你还漂亮。你骂我是潘仁美,我也无所谓,胡未花的确比你漂亮呀,而且看起来也更机灵更有青春的活力,不笑不说话。

胡未花高兴地为搬完东西而做准备出去了,旁边的女生说:“别和她坐一块儿!”

我说:“为啥?”我以为胡未花有什么疾病或者不可明说的短处。

结果她却说:“她和你做的话就是为了跟你学习了!”

“我靠!她学会了,我还会!老师不是让我们互相帮助互相学习吗?”我用高大上的借口赌她们阴暗狭窄的思想。

“你别教她!”仿佛这个女生跟她有很大仇,其实都是嫉妒心在作祟。

“然后呢,为啥呢?”

“咋了!?你咋这么笨呢,你不听我就不管你了!”留下一句狠话回过头去了。

谁要你管!当然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刚来新的地方,孤独可怜无助的我不想结仇于任何人。

后来,又有几次类似的经历,我才知道农村某些人落后的内斗思想和狭隘的心胸远比山穷水尽的环境更加让人感到痛苦害怕和绝望。

仿佛是一个篮子里的螃蟹,我不上去,你也休想上去,最好大家一起死!死在这穷山恶水里。

后来她们还跟我说:“胡未花搞对象不正经,中考的时候还特别厚的运动服,抄题作弊。人品有问题!”

我心想,我就喜欢漂亮呀!管它别的呢!

胡未花人长得漂亮,搞个对象很正常啊,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当然有人追呀,我也想跟她搞对象,只是时间上不对嘛!

至于说中考抄题,和她们有什么关系?闲吃萝卜淡操心。

她们的做法让我明白,农村妇女嚼舌根原来不是在中年以后,而是在一生中最美丽的年龄——青春期就开始了,这东西深入骨髓,无药可救。哎,你们什么时候能先把自己管好,先过好自己再说吧!

后来发生的事证实了我的猜测,同时令我大跌眼镜。她们两个女的跟随两个男的一天一夜没回来,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号称自己正经的人,原来是这么个“正经”法,说她俩又当**又立牌坊,是一点不为过。原来她们诬陷和攻击别人只是出于嫉妒。也许是被我知道了她们俩人的不堪,也许是她们出于内部矛盾,更或许是出于我的看不起和不想理,我以后就和她们渐行渐远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要惩罚自己(四十六)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当然,未花和我也都是这样的木。

一个夜晚,我出校门口散散心,没有关心时间,回去晚了点儿学校大门关了。

没办法,为了回到这唯一的落脚地,我准备从学校的铁门攀爬进去,正爬到一人多高,突然有个人拉着我的脚脖子把我拉下来,低头一看原来是比我低一届的一个学生,这个时候有四五个人把我围住。有人搂着我的脖子压迫着,旁边还有两个人拖拽着我,我不由自主地被拉拽到了离学校大门口十几米远的大马路上。

其中有一个掐住我的脖子跟我说:“大同家,给我们俩闹点零花钱花花吧!”我知道这个伥鬼领了社会上的渣子准备敲诈我。

我梗着脖子说:“没有。”

脖子掐的更紧了。

我冷静地分析了局势,动手一对一还行,这是四五个人,我实在是不敢打,我知道,如果我还手,将面临的是一顿不分理由的爆打,后果更加难以判断。不论是生理上的出气还是精神上的压迫,都使我到达了崩溃的边缘。只有被霸凌过的人才能明白这种快要死了的感觉。

正当我手足无措毫无还手能力,如待宰的羔羊被拉向远方的时候时候,甘三和二胖帮我喊来的了做门卫的汤老师。

他怒喝道:“你们干什么?”

其中一个死皮赖脸的说:“没干什么,一起玩玩!”嬉笑着为唐老师上闪开了一条路。

我猜想:也许他们都曾经是这个村里唯一中学的学生,对唐老师有所敬畏吧。

我走向了这条两边全是人群,而对面就是唐老师的自由之路,虽然只有四五米,可是我却留下了感激的泪水。

我得救了。

走在校园的路上,我的心里才有所归属,有了安全感。我暗暗发誓,以后天黑一定呆在校园里,绝不再迈出去一步,就像一只小羊羔一样安静地呆在我的栅栏里。

同时,这一件件被欺凌的事情也让我更加的非黑即白,长大后面对弱小被欺凌的场面,心中一股豪气升起,血气上涌,总是拼了命的想去保护她们,就像保护曾经弱小无助的我自己一样。可每当我摆出一副拼命的驾式准备继续进攻时,对方往往知趣的后退了,对方往往撤得很快,我有种一拳打在棉上的感觉,次数多了,我发现弱肉强食在社会上是客观存在的。

这也让我有了一个观点:面对霸凌,一次反抗可能带来更大的报复,但是霸凌者多多少少也会受到反抗,成本加大,他会另选目标,他下次就不一定会欺负你了,如果你不反抗,那么长久以来,身体或心理会产生变化,就必定会变成一些绵羊,等待你的将无情无尽的欺辱。

还有明白的一点点的就是:在我们有能力的时候,尽量去帮助处于困境中的人,因为这一点善意可以拯救危难中的他们。帮助的人多了,自然朋友也就多了,你成为一个团体的核心的时候,没人敢再欺负你,除非他想死,你面对的只有这种无赖的讨好和像狗一般谄媚的脸。

回到教室坐在了专属于我个人座位上,咚咚跳的忐忑不安心绪渐渐地平复了下来。

过了一阵子班门吱呀一声忽然打开了,我惊魂未定的心一惊,心里害怕的想:难道他们胆大包天的敢来教室里来?不可能吧!

仔细一看是一张熟悉的脸,身材魁梧的象小山一样大块头的邓卫国进来了,他关切地问我:“没事儿吧!?”

我说:“没事儿。”

他说:“没事儿就好,以后没事别出去了,就在学校里。”语气里有关心也有责怪,因为他是班长出了问题大概老师也会批评他吧。

我听话地说:“嗯。”但是我还是很感激他的,毕竟一个十四五的孩子面对从未回过的故乡,语言不通,受人欺凌,有一点点温暖就足以使他受伤的心灵得到慰藉和支撑。

学校的生活过得充实而快乐。

我分秒必争的学习,连上厕所都带的小纸片上头写满了的英语单词,当然胳膊上手上也都单词记忆的痕迹。

这样我每次洗手时我都感觉到每一个单词都像是我的亲人一样,他要死了,一个接一个死在清水和肥皂泡里,我有义务要永远都记住他们的模样和发音,在这种依依不舍的情境当中,单词就慢慢地记住了,而且越记越多。

不要惩罚自己(四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