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百里桓不仅不闭嘴,还在被押至大殿门口时,高声道:“父皇早就说过,奚长宁留不得,你却如今还留着,她怕是对你而言,很重要吧!哈哈哈哈!”
听着百里桓猖狂又放肆的笑,百里昭无动于衷。
方耿却觉得,自己这双耳朵真的离被割掉不远了。
什么长宁郡主留不得,这也……
“难怪,”这时,百里昭却忽然喃喃。
方耿连忙竖起耳朵听。
便听得百里昭似自言自语般道:“难怪她这般在意别人如何想。”
这个“她”,听上去好似在说郡主。
可方耿不确定,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是,听着殿外被押走的沂王还在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沂王这也太“自投罗网”了吧。
这般挑衅陛下,难道是有别的原因不成?
此时大殿空寂无声,只有百里昭和方耿二人的殿中,显得空旷无比。
可百里昭却并非头一回在夜里来此。
那时候他还很小,小到不能挡住身后人,更没有力气与身前的力量抗衡。
都以为他冷漠,他也的确冷漠。
是他,是那个在世上最希望他冷漠无情的男人,将他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他也曾有多母亲,有过父亲。
可那一切,都在那晚如梦初醒。
原本他以为,那个男人是爱着母亲的。
原本他也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圆满的孩子。
他自出生起,便拥有尊贵的身份、至高的地位。
他想要的一切,都可得来。
那时候陪在他身边的人还很多。
无论是母亲,还是玩伴。
可当那晚,他亲眼看见那个男人拖着被打得血淋淋的母亲到他跟前。
对他说:“看到没,这就是惹怒我的下场”时。
他才知道,其实什么都是假的。
男人听不见母亲的呼喊,确切地说,母亲已经没有力气呼喊。
那也是他第一次,举起自己无力的拳头,用尽浑身上下所有力气,朝着男人脸上挥去。
但随之而来,却是连同他一起的拳打脚踢。
那也是,他此生的挨的第一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