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量好,今日天色晚了,还是先在家里歇息一晚,明日一大早就租了村长家的牛车往镇上搬东西。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齐云姝一想到要搬家,就有些兴奋得睡不着。
大半夜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动,结果到了晨间鸡叫时分却又困得不行要睡过去。
赵景被反常的她折腾得没了脾气,抬手轻轻拍她都不带醒的,最后听得赵三娘在外面敲门催得紧,他答应一声,双手再加上一张嘴上阵才把她咬醒了。
“唔……”齐云姝睁开眼便发现赵景那厮在占她便宜,她激动得翻身坐起,头脑发昏神智迷糊,嘴里条件反射地嘟囔着让赵景不许随便占她便宜。
赵景倒也实在:“不用这个方法娘子此时还睡着不肯醒,只怕要耽搁搬家的时辰!”
对,搬家,齐云姝一下子激动起来,再加上赵三娘在外面招呼的声音她终于清醒过来:今天可以离开这里了!
说的是搬家,但其实还真没有什么可搬的,三人只粗略地把自己的随身用品收拾了,锅碗瓢盆和一些买好的米粮带上,连一辆小小的牛车都没有放满,可见他们一家子到底有多寒酸了。
到了新家,虽然里面不算乱,但到底闲置了半年没有住过人,院子里的杂草需要除一除,屋子里的卫生也要搞一搞,家具行李该归置一番,还有缺少的东西该添置的添置……
活计这么多,全都押在赵三娘身上那是不可能的,齐云姝和赵景那边都请了假三个人一起做,连着拾掇了两天才收拾干净。
放眼望去,阳光照下,窗明几净,房间舒适温馨,大厅宽敞明亮。
院子地上的青石板洗得干干净净,红漆大门上波光粼粼地点缀着光芒。屋子里原先就有一套家具,因着手里银钱还不够宽裕的原因,齐云姝没有将其换下。而是买来布匹请赵三娘缝制了三块小碎花的坐垫,几上铺着现成的碎花小桌布,一水儿的田园风。
房间的最终分配还是赵景与齐云姝睡了主卧,而赵三娘睡了东边的外厢房。
对于跟赵景同床,齐云姝其实是拒绝的,毕竟之前在村里是因为没有房间,但现在房间这么多,她也想独自占一间……
但当时第一天过来,房间里原本只有一张床,搬去给了赵三娘,两人咬咬牙买了一张松木雕花架子床,花了三十两银子,想着要再买又是大出血,齐云姝只好将要分床睡的话咽下去。
况且两人成亲这么久,赵景那厮在床1上该把她怎么样的早就怎么样了,她其实也没有必要这么矫情……破罐子破摔吧!
三个人在阳光下看看宅子,又互相看着便是相视一笑。齐云姝盯着微笑的赵景瞧着,她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赵景平日里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他向来温润柔和,又时常躬着背,给人一种没有棱角,好像是个老好人的感觉。
但他笑起来时,五官立体,面部轮廓瞬间清晰了,眉眼间清亮有神,跟以往他在旁人面前完全不一样,整个人生动了许多!
瞧见齐云姝看呆的眼神,赵景习惯性收敛笑容,正色道:
“娘子,咱们买了宅子的事情恐怕也瞒不住,大哥大嫂那里要交代一声,我一会儿过去走一趟!”
齐云姝偷眼瞧他被他当场抓包,有些不自然地眨眨眼睛,低头抿唇:“嗯,说起来,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少了,光云府就派人来过两次了,又是送吃的,又是送用的。还有田婶、秋娘那里,就连你的老东家馆平阁也送上了文房四宝,咱们于情于理,的确都应该表示一番。”
挨个请吃饭是不可能的,他们这宅子小,恐怕挤不下这许多人,但是还礼却是必须。
不管哪朝哪代的人,都讲究一个礼尚往来。
赵景见自家娘子心里门儿清,顿时放下心来,说一切就全听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