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宁凡抬手，不紧不慢地朝着方长鼓起掌来，那清脆的掌声在死寂的朝堂上显得格外突兀。

“那小子斗胆请问方大人！”

宁凡微微前倾，做出一副谦恭却又带着几分狡黠的模样。

“我燕国军队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倘若外族悍然入侵，屠戮我燕国百姓，方大人您又会作何抉择 ？”

他的声音虽温和有礼，却又似暗藏雷霆之势。

方长冷哼一声，昂首挺胸，大声说道：“军队存在的意义，自然是守护陛下与百姓的安危！这还用问？倘若异族胆敢侵犯我燕国疆土，老夫定不会卑躬屈膝、苟且偷生！哪怕拼上这把老骨头，也要与他们血战到底！”

方长说得慷慨激昂，满脸义愤填膺，仿佛此刻敌人就在眼前。周边的文官们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纷纷高声叫好。

“妙哉！妙哉！方大人所言，实在是振聋发聩！”

宁凡脸上堆满了笑容，那模样像是真心钦佩，却又让人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那我再请问方大人...”

宁凡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无比，“若是您走在京都的大街上，亲眼目睹异族在天子脚下，肆无忌惮地虐杀我燕国子民，您会如何应对？”

“那当然是拔刀相向，以死相拼，誓死守卫我燕国的国土和百姓！”

方长斩钉截铁地吼道，脸上的神情仿佛已经置身于那血腥的战场。

“呵呵，方大人果然义薄云天！”

宁凡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小子斗胆继续请教！如果您为燕国百姓挺身而出，捍卫了陛下的声誉，维护了我燕国的尊严，最终却被一群不明事理之人污蔑为有罪……呵呵，方大人，您又作何感想 ？”

宁凡心中暗自得意，不愧是这些顽固不化的老言官，思想僵化得如同顽石，完全按照他预先设想的剧本一步步走进陷阱。

方长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清晰可见。

他嘴唇颤抖，结结巴巴地说道：“你....我....这....我们今日讨论的是你触犯国法之事！你....你休要混淆视听，牵扯其他无关之事 ！”

此刻的他，内心慌乱如麻，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陷入困境 。

“我混淆视听？呵呵！”

宁凡猛地挺直身躯，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方长彻底看穿。

宁凡对着方长冷笑一声，随即猛的跪倒在地，朝着燕皇所在地位置跪了下去，语气凄凉的说道....

“陛下，臣有本奏！”

宁凡“唰”地往前踏出一大步，双手紧紧攥着笏板，因用力指节都泛出青白，将其高高举过头顶，声若洪钟，满腔激愤都凝于这一嗓，在朝堂上轰然炸响 。

“臣一心向陛下，昨日专程前往鸡鸣寺，只为祈愿陛下龙体安康、国运昌盛。途中还想着寻觅作诗灵感，好呈献颂诗，表臣拳拳忠心...”

“臣所骑之马，乃是向太尉李康大人借来的‘飞燕’，此马为陛下亲赐，特许在京都畅行无阻。”

“可当臣途经一处街道时....”

宁凡的声音陡然拔高，语调里满是难以抑制的愤怒，胸膛剧烈起伏。

“臣竟然亲眼目睹北荒蛮族的五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凶残地殴打我燕国百姓！那场景，惨不忍睹！臣见状，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纵马飞驰上前制止。”

“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宁凡的眼中泛起泪光，怒目圆睁！

“那无辜百姓，已然被这几个蛮人，活活殴打致死！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死状凄惨至极，双眼圆睁，死不瞑目！”

“这是在天子脚下，在我燕国的都城，竟发生如此暴行！臣见此惨状，痛心疾首，怒火中烧！恳请陛下为这冤死的百姓做主，还我燕国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