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又何妨?”也许是安若素急于宣泄此刻心中“我为刀俎人为鱼肉”的得意,也许又是别的原因,反正她就是被我算准了不会回避我的问题,从这一点看来,我还真是她的知音,她说,“她是我幼时失散的亲姐姐,若不是她,你以为夫君怎么拜师拜到边庄主头上去。”她到底是做过沈默的妾室,不肯承认自己被赶出侯府的事实,依然称呼沉默为“夫君”。
“这么说来,沈默那一身轻功,还多得安小姐的家姐了?”我微微笑道,当然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浅碧在问天山庄再受器重,也只是个后院大丫鬟的身份,还能给问天山庄和长安侯府牵桥搭线,再说沈默会轻功是多年前的事,那时候的浅碧也不过是个孩子吧?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她忽然暴起,指着我的鼻子骂个不停,“你这个人尽可夫的贱妇,你勾引夫君,让他牵肠挂肚,从来没有进过我的房门……你抢走了我长安侯府的主母指环,又去当别人的未婚妻,又进宫当娘娘,即便这样还要勾引夫君,让他不得安宁,从不肯对我假以辞色,最后竟然还逼他把我送出了侯府,害得我们母子分离,就是你这个荡0妇,还我的儿子……”说到儿子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敢情从头到尾都是我的错,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受害者?她是自己憋着胡思乱想,想出心理疾病来了吗,这么喜怒无常?
我转向浅碧,看着她说:“她这个情况,你就任由她胡闹?你别忘记了,易寒萧是看着你我一起出门的,杀了我,你们姐妹俩能承受这个后果吗?还是说你们都不想活了,只想拉我垫背。”
“你别自作聪明了,没有人想要你的命。其实我一早就怀疑你是素儿口中的那个女人,只是不确定。直到沈公子出现,素儿不知道怎么得知了消息,”浅碧躲开我眼睛,“我只是看她那么痛苦,想你来解开她的心结,如果你能仁慈一点,最好对今天的事守口如瓶。毕竟是你将她害成这个样子的?”
我听完这话,怒极反笑,这姐妹俩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浅碧能当上大丫鬟的人,就这么个智商?“我害她?她认识沈默比我早了多少年,是我让他对你妹妹不上心的吗?还是我拿刀指着你的好妹妹,逼她设计沈默让自己怀上孩子?我逼她拿出那些证据毁我名节?我逼沈默驱逐自己儿子的亲生母亲?”说到最后,我闭了嘴,我也傻了吗,我跟这些“我惨我有理”的人讲道理。
平缓了一下胸中的憋屈之气,我对浅碧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你们好自为之。”
转身欲开门离开,身后传来一声咆哮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素儿,不可以。”伴随着浅碧一声惊呼,我觉得右腰一阵刺痛,回身反手一摸,摸到一支金属质感的发簪和温热的液体,我收回手,看见掌心的猩红,看见呆愣一旁的浅碧。
“你去死吧,只有你真的死了,他才能彻底死心,他才会看得到我。”安若素的神智似乎恢复了正常,“他,和长安侯府的当家主母身份,永远属于我。”
“你不知道现在的侯府世子已经是沈黓了吗?”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此刻我被疼痛扰了心智,丝毫看不到她哪儿可怜,我只想敲碎她所有的幻想,“你爱的究竟是他,还是他那个身份能带来的荣华?”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沈默脸色铁青地站在门口,一眼看见我之后脸色更沉,怒道:“你是想让我杀死门外的所有暗卫给你陪葬吗?”现在的他,怎么动不动就想要人命?此时我的脑子忽然冒出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