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会有别的危险吗?”我问林先生,“我的意思是,打打杀杀的场面会出现吗?”
像是看穿我的意图,林先生告诉我:“每个人的半步多都不一样,是桃花源还是恶人谷全看个人内心的执念。”
没错,我是在打别的主意,如果没有危险仅靠意志坚定,何必让刘傅青与我同去?
“你手无缚鸡之力,别想着撇下人自己前往。”刘傅青则一语揭穿我的言外之意。
我无言以对。之后再听林先生交代了一些事,大家便散了。
出发当天,我们的良辰公子一时兴起,表示闲来无事要一同前往。他曾数次进出半步多,有他加入,红姨表示求之不得,这样才更放心我和简丹的安危。
半步多位于沉城的东北方。东北方在八卦上是“艮”的方位,象征着高山,也是阴阳之气交替进入的方位,半步多选址于此大有深意。我们渡过恒河,一路往前入山约莫二十里才能到达半步多。这些都是岳黎在路上“强行科普”的。
由于山路崎岖不便骑马,只能靠步行,我和刘傅青、岳黎、简丹四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虽花了将近一个半时辰,但好在路上没遇到什么拦路猛兽或者歹人,倒也平顺。
这一片都是喀斯特地貌,而伫立在我们面前的半步多,从外部看来就是一座庞大的石山,山脚有一个不起眼的洞口,洞口旁的石头上刻着篆书的“半步多”。据岳黎所说,别看外面不起眼,里面可是别有洞天。
“这里只有是非黑白,没有人情。一旦进去了,切不可行差踏错。”我们站在洞口前,岳黎忽然面色凝重地说,“因为在这里,谁也没有特权,不管你是皇帝还是神仙,出发点是什么,胸怀天下还是心怀鬼胎,错一步,付出的绝对是你想象不到的代价。”
“好了,进去吧。”刘傅青语气平淡地催促了一句。
于是,轻车熟路的岳黎打头阵,简丹和我依次跟上,刘傅青断后。穿越洞口时,我感觉自己仿佛穿过了一道水帘,虽不曾润湿衣物,但皮肤的触感正是入水时的感觉,每一寸皮肤都被柔和而紧密的熨帖着。
洞口连着一段长而曲折的甬道,两侧山壁一人高的位置上,交错分布着凿出来的饭碗般大小的洞,上面燃着永远不尽的油灯。甬道尽头,我们来到了一条地下暗河旁。暗河深不见底,河的另一边紧贴山壁,也即是说如果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就必须乘船。
岳黎捡起一块石头,敲了敲山壁,不一会儿,一位中年人撑着竹排从下游悠悠而上。只见他是寻常艄公打扮——赤脚挽裤腿,手握竹篙一支——不过在这暗河上摆渡,他头上的竹斗笠显得有些怪趣。
看见岳黎时,艄公一脸不耐道:“怎么又是你?哟,这次带的还都不是寻常人。”不过他只是吐槽,并不想听岳黎的解释,因为他又接着说:“你们要去见谁?”
“花彼岸。”岳黎回答道。
“哦?”艄公撑竹篙的动作停了一停,却抬起头认真地看着我问,“你就是令花彼岸被囚半步多的女子吧?她等你很久了。”
我不知道花婆婆在等我,只得怔怔回答他:“是的。我大概……来晚了。还请艄公为我等引路。”
“她为什么要等她?”刘傅青忽然问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