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感激地看着这个曾经以性命救过我、又在我备受质疑之时在明宸面前仗义执言的姑娘，心中酸涩地想，明宸都不相信我，你却无条件地维护我，叫我情何以堪。

“是的，清者自清，我有耐心。”我这么回答她，但心里却总觉得空空落落的。

她似乎看出什么，又转移话题，替我分析起案子的疑点来：“娘娘，那位酷似兰嬷嬷的人，无疑是易容了，您可有留意到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我回忆了一下，不得其所，摇了摇头。

“其实这本是一件很简单的案子，很明显娘娘和熙王爷都是被设计的了，只要找到那位假的兰嬷嬷和传话给熙王爷的宫女，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了，但偏偏就是这两个关键人物，毫无头绪。”青鸾苦恼地道。

我转过身，坐回暖炉旁，伸手烤着火，淡淡地说：“或许更重要的是皇上如何作为。”

青鸾在我对面坐下，对上我的视线，口吻笃定地说：“娘娘，您真的误解皇上了。这么浅显的事，皇上怎么会不明白，只是这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皇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朝堂之上，以董相为首的一批官员，不断地给皇上施压，更与娘娘的父亲长怿侯势同水火，而长安侯、长思侯也坚定地维护娘娘。这件事表面上焦点都在娘娘身上，可事实上，是董相势力与三大守护家族的较量。”

我扫了她一眼，道：“青鸾还管朝堂之上的事？”

她像是被看穿了似的，心虚道：“瞒不过娘娘，青鸾身处后宫，未曾留意朝堂之上的变化，这些话都是映雪让青鸾说的。”

“那皇后娘娘这一支，国丈的态度如何？”我想起这一茬。

青鸾愣了一愣，回答道：“国丈对此事倒还平和，并未刻意地针对娘娘，只求速速查清真相，救回小皇子。娘娘，您是不是……怀疑过皇后娘娘？”

被她问中了，我沉吟道：“这两日我冷静下来，仔细想过当时的情况，我有怀疑过董修仪，毕竟她素来仇视我，但是静妃悄悄给我传过话，说清楚那一日的情形，并不是董修仪刻意引她过去发现我的。而且董相如此坚持的态度，更清除了我对董修仪的疑虑。加上你方才所说，昏睡对小皇子的身体并无损伤，让我不由得怀疑皇后。”

青鸾叹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说：“不瞒娘娘，皇上调我入宫，说是保护小皇子，其实也是监视皇后娘娘，因为小皇子上次中邪术的事查不出一丝蛛丝马迹，皇上觉得不对劲，一个局不可能没有破绽，如果查不出，那么多半是人出了问题。然而，经过我这些日子的观察，皇后对小皇子的事紧张得有些过分，她确实不太可能借亲生骨肉陷害娘娘。”

长叹一声，嫌疑大的人都一个个被排除了，难道那个兰嬷嬷是我的幻觉，事情真是我干的而我自己不知道吗？我苦笑一声，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