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出价者是城西的张大财主,年过不惑,家中已有妻妾七人。”范峭禀明情况,顿了顿,又道,“至于易公子,对玉姑娘之事,不见有行动。”
这可如何是好?不能让玉人歌落入不良之辈手中自是必然,可是我若替她赎了身,又该怎么安置她呢,接进侯府,怎么跟家人解释,不行不行,我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范峭建议道:“姑娘,属下认为,要救玉姑娘,不必姑娘费神,属下兄弟去把她救出来即可,在玄洲选个僻静的院子让玉姑娘安居……”
“不不,劫人不是上策,闹大了对玉姑娘也无益。”我惊异范峭洞察我心中所想,但他提醒我了,我从袖中掏出一块白手绢递给他,“这是我在荣乐钱庄的取款信物,里面有一千两,八百两这是我的底限,如果超出了这个价,你们就看着办……无论如何,务必将玉姑娘毫发无损地救出来安置好。”再多的银子我也没有了,不过无论怎么算,芳娘都不会亏,我只想让玉人歌清清白白地离开暖芳院。
范峭接过绢子,看看上面的彼岸花花纹,又看了看我的额头——那是我用朱砂从额头上印下来——他点了点头道:“属下明白,定不辱命。”
“好,辛苦你们了。此地不宜……”我话没说完,范峭拱手道:“姑娘,有人过来了,属下告退。”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不一会儿,路儿、秋儿、冬儿三个丫头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进来,随即三人端着我的“下午茶”出现在院门,个个都笑盈盈的,就连刚才哭哭啼啼的路儿也喜逐颜开了。
“小姐,趁热喝吧,别饿坏了。”路儿将莲子羹端到我跟前,微笑着体贴地道。
冬儿也将桂花糕奉上,笑吟吟地道:“还有这桂花糕,点心师傅们听说小姐今天要吃点心,可开心了,还特地加了料,小姐您尝尝。”
我对着三个姑娘笑了笑,接过碗,心中发愁,我本不喜甜食,刚才着急清场,随口瞎掰的这些食物,于是招呼道:“一起吃,别浪费了。”顺便岔开话题,“你们刚才是笑什么呢,说来听听?”
秋儿掩嘴娇俏一笑,道:“小姐,您不知道呢,咱们侯府门口今儿个来了一头小毛驴,靠在门口的石狮子边,老半天了,无论怎么威逼利诱,就是赶不走,甚至都不让人近身。”
“是啊,”冬儿接茬道,“更奇怪的是,它那双眼珠子跟会说话似的,一遍一遍地看着围观的人群,像在找人。有人贪玩,朝它扔铜钱,好家伙,它居然笑了起来,抛的铜钱越多,笑得越欢。”
“走,看看去。”我好奇心一起,八卦精神大发,拉着秋儿冬儿就往外跑,也不管后面喊着“莲子羹小姐”的路儿。
侯府大门果然热闹不凡,里里外外围了几圈人,都是看“驴戏”的。果真都是内心强大的乡亲们啊,连环凶杀案那时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后来虽不了了之,但一切恢复正常,他们也就不在意了。
我兴冲冲地一出现,现场立马就安静了,我暗暗汗了一下,心想自己不至于这么冷场吧。
此时,人群中出现了各种声音——
“是四小姐啊,她也出来看驴了。”
“顾四小姐,就是那花神子,被未婚夫易公子不喜的那个?”
“说的什么胡话,她可是花神子,易公子那是一时糊涂,那个青楼女子怎么比得过花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