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作为翛然宫宫女送信时,是把信交到三皇子宫里一个新来的太监手上,他不知道我的身份,如果换做在宫中当差已久的太监,必定会有所警惕我的“新面孔”,但是新来的太监就不会有这样老道的经验。
第二个巧合则是会在御花园碰见皇帝,这就大大缩短了丑闻上大天听的时间,而且由皇帝亲眼所见,他的盛怒程度可想而知。我本来把千仪引到翛然宫,就是为了怕潇淑妃和明宏真的有那么点“过去”,隐瞒了两人的见面,想由千仪来做目击者的。可没想到皇帝中途出现了。
而潇淑妃的表现也是一个意外,换做平时,她的贤淑大度,再加上她也没有吃亏,多多少少都会为明宏说一两句好话的;可是她不但没有,反而有点火上浇油的意味,像我一个人在浴房外听到的,和皇帝闯进后的淑妃的表现,简直天差地别。特别是她强调自己是十二皇子的母妃那一句话,我觉得,杀伤力太强了。不管她是不是对明宏有旧情,她都没必要把明宏逼上绝路,但是她确实这么做了,那么她的目的何在?我有一个想法,但是我不愿去想,我不想我眼中最纯净的淑妃娘娘,变成一个城府极深,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十二皇子的前途,不惜通过打击明宏进而打击容德妃的人。
最大的一个意外,就是翩婕妤,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她,如果不是她跑进来,捅破了婵儿的事,皇帝可能会网开一面放过明宏,而翩婕妤的煽阴风点鬼火,彻底把明宏和容德妃逼上了死路。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无从得知。
这种种的意外,都指向一个目标,就是我要的目标,要明宏生不如死!这会不会是太巧了?
“六皇子,这么晚了,您找公主啊?”洁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扭头,看见洁儿引着明宬走了进来。
我抬眼看见他,怔了一下,又低下了头,我几乎每次见他都是这么狼狈。他看了我一眼,从我身边走过,“我在前厅等长公主,劳烦洁儿前去禀报,就说明宬有要事相商。”
他找千仪能有什么事?我暗想一阵,没有啊,他和千仪能有什么交集。过一会儿,我看见千仪从内庭出来了,她也没看我一眼。我跪在这儿,正是前厅的院子,能把他们俩在屋内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可就是隔得远,什么都听不到。
两人聊了一阵,便各自散去。明宬走了出来,在我眼前站定,伸手扶起我,“起来吧,别跪着了。”我轻轻挣扎了一下,他又说,“是你们公主允许你起来的。”
我这才肯被他搀了起来。感觉膝盖酸痛,有重物扯着我的膝盖往前曲,跪了十年,还是跪不惯,自作孽啊!我刚勉强站定,明宬却蹲了下去,“六皇子……”我感觉膝盖被他握住了。六皇子这样蹲在一个宫女面前成何体统。不适应这样的碰触,我不自觉地想移动自己的脚。
“别动。”他阻止我,轻轻地按摩着我酸痛的膝盖,他轻轻地揉捏着我的膝关节,仿佛有一阵暖流渗入我的骨头里去,只消一阵,不适就烟消云散了,他哪来那么好的手艺,要是他以后不当米虫皇子了,还可以出去开间按摩室什么的。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么突兀,六皇子去给人按摩,呵呵,想着都好笑。
“你笑什么?”明宬好奇地看着我,眼里有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