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于此时,外头夜色下突然传来了云板的叩击声,连叩四下,却是丧音。慕雪见馨瑶和尹紫僵着身子便扭头道:“出去瞧瞧,谁家出事了。”
馨瑶和尹紫如蒙大赦,忙应了一声前后出了屋。屋中静谧下来,慕雪也奇怪陌殇今日正门而入的举动,不由从镜中歪着脑袋打量他,见他神色未有半分异色,撇了撇嘴便不再多瞧,只当他是故意做给风尘逸和楚曦哲看的。
见陌殇松了梳篦抬手似要催动内力给她烘干长发,她转了个身,拉了他的手,道:“一会儿让尹紫来吧。”
陌殇挑了下眉,道:“小小内伤,早无碍了。”
慕雪却握着陌殇的手没动,眨了眨眼睛,道:“你今日有些奇怪呢……出什么事儿了吗?”
陌殇愕了下,随即心神一荡,涌动出欢喜来。他自觉并未表现出异色来,这女人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倘使心中没他,又怎会如此敏锐,倘使不是关切,又怎会这般体察入微?
他脸上扬起笑意来,低下头将下巴搁在旖滟湿漉漉的秀发上,嗅着那带着水汽的芬芳味道,忽而觉地那发丝一缕缕都似透过贴肤之触而绕到了他的心头,她即便动上一根头发,他的心便有所感,因她一句话而喜,因她一句话而恼。
这种感觉很美妙,却也会令人不安害怕,尤其是对于一个习惯掌控自己所有情绪的人而言,这样打破自我,被他人牵引的感觉只怕并不让人愉悦,倘使位置对换,是自己处于弱势,被一个强者掌控牵引了自己的情感,想必也是慌乱抵触的。
这样的话,是否说明这女人越是抵触,便越是动了真情,无法抗拒于他?
这个想法令陌殇心头一热,他抬起头来,定定瞧着慕雪,尚未言,却听到尹紫的脚步声进了外室,接着她顿步,扬声道:“小姐,是景王府的君老太君过世了!”
君老婆子死了?暮雪闻言眸光微动,早先她随陌殇去景王府给君老婆子看病时,陌殇便给君老太婆用了猛药,君老太婆病是好了,且瞧着康健起来,但实际上却不然,一旦受了大刺激,便会一病暴毙。
看来今日君老太婆受刺激了,这老太婆一味宠爱唯一的女儿君艳芳,正是因为有她撑腰,君艳芳才能不可一世,这才使得暮雪在南宫府过着地狱般的日子,如今老太婆和南宫宸皓竟同一日没了,这可当真是天意。
只是君家的人并非傻子,只怕事后能想明白是她动了手脚,又有君艳芳,君铭宸的仇,加之君家和轩辕修筠是一条船,只怕此刻已是恨死了自己,想必君家近来会有动作,得防范着些,南下之事不可再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