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拍了拍朱棣的手臂,安慰道:“王爷身处高位,自然容易被底下官员一言以蔽之。今日之事,那明知律法却仗着家世为非作歹的齐岢才是罪魁祸首,王爷不必过多自责。”
见朱棣还是拧着眉头一脸不虞,徐长吟说道:“王爷,当务之急,应当是先将齐岢绳之以法给那受害的人家一个交代才行。”
“我知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去找岳翁要人了。”朱棣顿了顿,眼神中闪过迟疑,继续说道:“但那齐威远是岳翁心腹大将,若是巧舌如簧欺骗了岳翁,不让岳翁将人交出来要如何?”
徐长吟摇头道:“父亲的性格我清楚,虽然他极其体恤部下,爱兵如子。但像齐岢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他并不会包庇。
若是父亲得知这齐岢所做恶事,就算我们不去要,他也会将这齐岢抓起来军法处置。”“岳翁自然是爱民如子执法严明,但这齐岢身份特殊,齐威远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若是因为这事,让他借机发难,反而会将事情弄的更为复杂。”
朱棣沉思片刻后说道,从上次胡惟庸一案齐威远露出的蛛丝马迹,他便断定齐威远心机极深。
徐长吟点头:“我父亲那边,若是我们直接拿出理由,相信他不会阻拦。现在难就难在齐威远,他定不会坐视独子被我们抓住投入大牢。
而齐威远身份特殊,是父亲手底下十分信任的一名大将,若他把事闹大,胡搅蛮缠,公事与私怨到时候极难分清。”
“对,”朱棣点头,“所以我们必须快刀斩乱麻先发制人,否则让齐威远有了更多时间做准备,抓捕齐岢的事情只会更加复杂。”
徐长吟点头称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道:“差点忘了这事!王爷,你可有派人去保护那两家老人?若是齐夫人得知消息,心狠手辣的将他们灭了口,那咱们就死无对证了!”
朱棣示意她稍安勿躁,点头道:“我自然派了人过去保护他们,相信齐夫人的人还不能绕过我的甲士对他们下手。”
徐长吟却摇摇头,拿出今日她在齐府装的熏香道:“若是常规手段,他们自然不能突破王爷甲士所布下来的防线。怕就怕,这齐夫人走的歪门邪道,到时候让那些甲士无从防范。”
看着徐长吟展开手中帕子,露出她从齐府带回来的熏香,朱棣疑惑问道:“这是?”
徐长吟狡黠一笑,命锦儿将这香点燃:“王爷稍后即知。”
锦儿取来一个兽首鎏金云纹熏香炉,将其中香料倒了个干净,紧接着将刚才徐长吟带回来的香放入熏香炉后点燃。很快袅袅青烟从香炉中升起,很快又在空中消散的无踪无影,只留下一股清香淡雅的味道。
徐长吟骤然变了脸色,朱棣见状问道:“这香是你从哪得来的?可有什么问题?”
他怕香中被人做了手脚,连忙命锦儿将香熄灭,又打开门窗散气通风。
徐长吟脸色难看,银牙半咬着说道:“这香是我从崔嬷嬷的房间内的熏香炉中得到的。”
朱棣也是怒上心头:“齐府中人真是好大的胆子!我这就去叫良医来检查这香中是否有问题!”
徐长吟摇摇头,轻声说道:“王爷,我带回来的熏香并没有问题。”
朱棣默然,这意思是说徐嬷嬷房中熏香有问题,但她带回来的没有问题。
“我当时在崔嬷嬷房间内闻见的熏香味道与这个并不一样,是以这熏香绝对是被人调过了包。”徐长吟神色渐冷,“现在想起来,齐夫人当时三番两次的阻扰我去看望崔嬷嬷,只怕就是在给她的人做手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