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然此姝确是女官常秀,其又为何沦落至此?且其当日说的那翻话,又有何因?
明诚有些迟疑,“老奴听说崔嬷嬷当年曾在先太子妃身边伺候过几日,兴许能分辨出来……”
徐长吟侧头看向罗拂,“崔嬷嬷那边可有传话回来?”“前两日传了话回来,说是暂未查到甚么异处,只是齐大夫人私下又请了位女师傅教导林小姐,崔嬷嬷说那女师傅瞧着不大……”罗拂顿了顿,略压低了声,“瞧着不大像良家女子。”
徐长吟眉心浅蹙,“让崔嬷嬷尽快回来一趟。”这齐家的作风她是越来越不喜了。
“是。”罗拂连忙退下去安排。
当日崔嬷嬷便赶回了王府,徐长吟直接让人带她去见了青叶。
半个时辰后,崔嬷嬷眼眶微红的来见徐长吟,“娘娘,那姑娘是常秀无错。当年先太子妃怀皇长孙时,皇后娘娘曾派老奴去先太子妃身边照料过几日,与常秀也算有几分教导之谊。老奴适才与她聊了聊,一些隐秘的事都能对得上。”
徐长吟点点头,“当初她可是担心被问责而逃出了宫,尔后才藏身在了德巧班?”之前因无法确定常秀的身份,故而这些事她并未问询。“老奴问了,并非如此。”崔嬷嬷脸色有些凝重,“她说当时皇长孙病重,吕太子妃娘娘斥责她伺候不利,罚了她的板子,之后便以她有伤带血会冲撞皇长孙为由,将她迁出宫去养伤。那会她伤的重,一直晕晕迷迷,结果等她醒来,人已到了千里外的偏远小镇,竟是莫名落到了一伙黑心肝的人贩手里。”
崔嬷嬷叹了口气,“也是她命大,恰在那帮黑心肝打算将她卖进深山老林时醒了过来,连夜逃了出去。她赶去官府报案,却又没有身份玉牌能证明身份,官差哪里信她,将她轰了出去。后来为了筹措回京的盘缠,她寄居在尼庵里,一边替庵里抄写经书,一边长斋绣佛,未料没过几日有差役冲到庵中抓人,称她是盗了主家金银的逃奴,要押解她回去审问,偏巧她认出随差役来的人是……”
说到这,崔嬷嬷拧起眉,“是吕府的人,她再一想此前的经历,哪还猜不出事有蹊跷,遂求了庵主,那庵主也不信她是逃奴,偷偷放了她从暗道逃走。她在山里躲了月余,好不容易逃到别县,岂料一下山便听说了皇长孙殿下病逝的消息,差点没哭死过去。后来她扮成乞婆一路乞讨回了京,因为失了身份玉牌进不了宫,又听说外头都在传她因伺候皇长孙不利,怕被问责逃走了,而皇长孙素来依赖她,病中不见她的人很是伤心,因而加重了病情,作为舅家的常家人因此恨极了她。她想回常家解释求助,却险些被一直在暗中抓捕她的吕家人发现,最后阴差阳错躲进了德巧班……入了那种地方,再想脱身却又极难,好在她为人机敏,也懂得藏拙,虽吃了不少苦,好歹保全了自身。”
徐长吟眉头一蹙,“她说先太子妃和皇长孙死的冤,是何缘由?”
“她怀疑是吕太子妃……”崔嬷嬷欲言又止,“她说当时被吕太子妃押走罚板子时,小殿下虽病的重,但病情并未加重,太医甚至说有所遏止……结果她一离了小殿下,小殿下竟……”崔嬷嬷继续道:“当年先太子妃病重,吕太子妃衣不解带的在榻前侍疾,很是博了些好名声,结果先太子妃一病逝,她便成了太子妃。常秀又与先太子妃感情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