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捋须道:“想知道幕后是谁指使也不难,端看此事最后谁得了益。王爷且将大朝上的事详细说与某听听。”
这位孟先生是宁河郡王邓愈,即邓侧妃之父特意给他请来的,到他身边后很是给他解决了些麻烦事,很得他的信任与倚重,故而朱樉这会也没嫌麻烦和丢脸,将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听罢,孟先生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初若不是因着欠邓愈的救命恩情,他是不愿留在这位秦王身边辅佐的,实在是这位王爷颇有些有勇无谋,对那个位置生出了野心,却又没有相称的手段与心术去支撑。譬如今日之事,换个稍有城府的都绝会闹成这样。
被人一状告到御前,说严重实则又并不严重,毕竟只要细查一二,就能知道致使秦镂玉家破人亡的并非秦王。虽说邓侧妃是秦王的女人,但自己女人犯事和自己犯事并不能相提并论,后者顶多担个失察的名声,若之前在朝上秦王多动动脑子,也不至于如今硬生生背了个逼死人的恶名。
今日被皇上抽顿鞭子且还是轻的,等明日这事传出去,秦王的名声怕是就得臭不可闻了。
“如此说来,今日大朝有三件事,一是郭侍郎等人侵欺赋税,二是燕王谋害宋庭宋大人,再者便是秦氏女告御状并触柱而亡。”
朱樉忿忿道:“本王今日还道能看老四笑话,结果倒是让一帮子人看了本王的笑话。”
孟先生眉头紧拢,半晌才道:“王爷,某此前可能算错了一事。”
“何事?”朱樉有些意外。
孟先生不答反问,“王爷觉得此事会是谁指使?”朱樉刷地阴沉下脸,“前些时候老大的人才又参了本王一本鱼肉百姓,今日就跑出个秦镂玉告本王强抢民女,还好死不死的撞死在父皇面前,这是恨不能坐实本王的罪名,让父皇厌弃本王才好!”越想他就越觉太子的嫌疑最大,眼中不由凶光毕现,“这事八成就是老大指使人干的!”
孟先生又问,“为何不会是燕王?”
朱樉一皱眉,“老四?他与本王并无矛盾,而且他的麻烦比本王可大得多。”虽说今日余敏拿出了宋庭的遗信,证明谋害他的不是老四,但也并没有完全将老四的嫌疑洗脱,而最要命的是李彧等人勾结郭桓吞盗官粮的事。别看老四在朝上将质疑的人怼了回去,但口说无凭,想洗刷污名还得靠证据。若是李彧等人贪墨之事有一丝半点牵扯到老四,朝上那帮子向着太子的人绝对会把他咬下一块肉来。届时饶是父皇想包庇老四,也不得不给群臣一个交待。“正因燕王的麻烦比您大,才更有可能借您的事转移朝臣视线。”
朱樉登时撑起身,但很快又龇牙咧嘴的趴了回去,“你说的对,老四那人看着耿直,实则奸的很,说不定还真是他干的!”
孟先生摇摇头,“此事并非是燕王殿下指使。”
朱樉一听,难免有些烦躁起来:“那究竟是谁干的?不是老四,那就肯定是老大!”
孟先生叹道:“王爷难道忘了,当初与您和燕王同时遭弹劾的还有一位?”
朱樉蓦地睁大眼,“你说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