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眸色一深。
“太子、太子仁厚,但他身后的江南、南一系却是大患,皇上与太子多翻争、争执,也不乏此因。您有雄才之略,已为他们的眼中、眼中钉……太子是您的兄长,但更、更是储君,他代表的永远、永远不只是自己……”
朱棣替他掖了掖被子,低声道:“本王会记的你的提醒。你好生养伤,待康愈了本王替你请功。”
宋庭眼角渗出一点湿濡,嘴边却扬起了笑,“下官这一、一生,当不得名臣硕老,却也无愧、无愧头顶的乌纱,余愿足矣……只下官死在北地,怕是、怕是会给您招来麻烦,还请您、请您见谅。”说话间,他抖抖擞擞的从枕下拿出一封信函,递给朱棣,“下官无有他、他法,唯愿此信、此信能使王爷少些麻烦。”
朱棣接过信函,声音沉沉,“你好生养伤,万事有本王担着。”
朱棣出了厢房,脸色冷肃的厉害。邱禾站在他身侧,轻声一叹,“宋大人是位好官,可惜了。”
“那群蠹国殃民之辈,死不足惜!”朱棣声音冷的刺骨。
这时,陈桐不知从哪晃悠了过来,凑到朱棣面前道:“王爷,宋先生您打算如何安排?”
朱棣微敛了神情,睇他一眼,“且先安置在你这,本王会派人照料。你若觉不便,本王可予你别处宅院居住。”以宋庭伤重的情况,能撑过今晚的可能都不大,届时恐要在此处停灵。陈桐摆摆手,“这倒不必,我没那些忌讳,只不过,王爷,我对您府上那些馐馔极是仰慕,不知您……嘿嘿!”
朱棣揉揉眉心,“过几日本王在府中设宴,你若得闲便来吧。”
陈桐双眼一亮,“得闲得闲,再得闲没有了。”
突地,明禄从厢房里匆匆出来,“王爷,宋大人去了。”
朱棣脸色一变,大步回了厢房。
待朱棣回府时,已是夜深。他不欲扰了徐长吟歇息,正准备去偏殿躺会,徐长吟却已披衣出了内寝。
看着他沉肃的脸色,她心中顿感不妙,上前握住他有些凉的手,轻声问:“情况不妥?”
朱棣沉声道:“宋庭去了。”
徐长吟心一沉,半晌才道:“他家中还有什么人?”
“宋夫人几年前就已病逝,留下一儿一女,女儿已出嫁,儿子还未满十岁。”
徐长吟无声一叹,“王爷使人多看顾一二吧。”
朱棣反手握住她的葇荑,眼神冰冷,“那群贪佞,本王必要除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