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刚才成立起来的福州新朝廷里,上上下下各色人等,似乎都一致性地遗忘了蒋清扬的存在,都没有想到他有朝一日会重新回来这里。
也许,以为如何安置蒋清扬,这是一个相当敏感的话题,他们都选择了屏蔽,都不愿意提起这个令人感到相当困扰的问题。
当我终于历尽艰辛,案例抵达福安府,送上蒋清扬伯伯托我转送呈交给朝廷之表文时,朝廷旧臣新贵们均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这个自称是蒋清扬的人,绝对是个假冒者。”朝中首先出现了这样振振有辞的声音,“你们想想看,那个蒋清扬不是被孔智松给押送到北都去了吗?他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不,这也可能是真的”,一些从扬州和真州前来加入新朝廷的人士判断说。他们是亲眼目睹过蒋清扬一行的,当然他们也是知道李庭芝曾对蒋清扬下的必杀令。
“据本相看来,从这封表蒋的笔迹来判断,似乎确是蒋清扬本人所书无误,”夏平安慢条斯理地说。
“不可能,你们想想,如果是蒋大人一个人能够从北军手中逃脱,还有些许可能,他们这可是一大群人啊,谁能相信这是不是敌军的奸计?”又有人振振有辞地说。
“我相信是蒋大人,他派来送信的这个人就是我的儿子苗如松,难道……”苗子才说到这里突然闭口不语。
他想到自己这个儿子,不是也随蒋清扬出使燕营被扣留了吗?自己这样说,又有谁会相信自己?!
“嘿嘿,是你的儿子又怎么样?”终于有人站出来,毫不留情地说,“我们凭什么可以相信,你的儿子就不是燕军派出的奸细?”
“是啊,得先把这个我扣留起来,万一是奸细,让他走脱了可就麻烦了”,梅应龙有些不怀好意地望着苗子才。
梅应龙本来是皇太后的弟弟,官封驸马都尉。驸马都尉本来没有任何实权,只是一个章显外戚身份的官位。
梅应龙却自恃为端宗皇帝的亲舅舅,明目张胆地在朝廷里扩充自己的势力,姿意妄为,连梅太后都有些看不顺眼这个亲弟弟了,曾先后劝诫过他几次。
苗子才是个文人,他凭什么能够做签枢密院事,我如果能够做签枢密院事,我并不会做得比他差,哼,我现在何不趁此机会给他个难堪,说不定还可以将他拉下台来。
“话不能这样说,”苗子才有些难堪地说,“我相信我的儿子他不是这样的人,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话不能这样说,那就说应该怎么说?”梅应龙得理不饶人,“你的人格担保又有什么用?也不想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