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上,
安靖帝头疼欲裂,在左余哀和司马叟两者之间,摇摆不定。
关成皿举兵起事已有多日,而他到今日,仍未选定由谁来统军出战。
站在他的角度考虑,
两难呐!
让司马叟派个人统军出战,赢面大是大,就怕到时候江山是保住了,完事儿改名了,不姓吴,姓司马了。
让左余哀派个人统军,又担心司马叟心怀不轨,在背后使坏。
万一惨败,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一战,只能取胜。
安靖帝输不起啊!
安靖帝怒视朝堂百官,到现在,他突然意识到,江山是他一个人的江山,这帮混账真他娘不是个东西啊!
都这个时候了,这帮朝臣居然还各怀鬼胎。
正当安靖帝愁眉不展,摇摆不定时,一个人站了出来。
一个不起眼的狗骨头,
吏部给事中左天佑。
从七品,一个芝麻粒大的小官。
此人特殊就特殊在,他和左余哀同出一宗,却不同政,甚至多次和左余哀对着干。
当然,他也不是新党司马叟的人。
“陛下,臣以为,当下能出战关成皿,并且可以取胜之人,唯有庐江乔翀。”
“为江山社稷,臣恳请陛下任免乔翀为三军统帅,讨伐乱贼关成皿,令虎敖军都统裴庆之暂代乔翀,镇守庐江。”左天佑洪声道。
左余哀差点没笑出声来,
同朝为官,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让乔翀统帅三军去镇压关成皿……亏得他说的出来。
果然,安靖帝勃然大怒:“没脑子的蠢货,给我滚出去!”
虎敖军跟关家军过去是兄弟部队,安靖帝眼下最担心的就是乔翀与关成皿兵合一处。
这个蠢货,竟然让乔翀统军征伐关成皿,脑子让驴逼夹了?
面对着震怒的安靖帝,在那些朝臣戏谑促狭的目光中,左天佑悍然不惧,再一次拔高嗓门,怒道:“我不滚!”
“我凭什么滚。”
“食人俸禄,忠人之事。”
我做我该做的事,你是皇帝,你也没资格让我滚。
在百官愕然的目光中,大逆不道的左天佑竟指着安靖帝大喝道:“你给我坐那,听我把话说完。”
上朝之前,左天佑就已经选好了棺材,
不就是个死嘛!
大不了,这一身肉老子不要了。
“陛下可下达诏令,庐江很快就会成为前线,家眷留在庐江过于凶险,此外吴有缺与大乔新婚别离,凄惨感伤,陛下不愿促成这样的人间惨事,故而请大乔来富春与吴有缺相见。”
左天佑相信乔翀的人品,奈何军国大事岂能儿戏。
所以,左天佑建议安靖帝控制乔翀家眷,如此便可放心让乔翀去镇压关成皿。
“乔翀先后几代人戍边我庐江一甲子,满门忠烈。”
“此人未必忠君,但绝对会忠于我大吴之江山社稷。”
“微臣,恳请陛下令乔翀统军,立刻剿灭乱贼,还我大吴安定!”左天佑一拜至地。
历史是黑暗的、残酷的、冷血的。
偏就是在这黑暗、残酷、冷血的漫长岁月中,总有那么一个两个不惧强权,‘顶风作案’的,温暖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