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被下两人隔得远了远,他试探侧过去环她的腰,纱幕龙榻上枕衾温软,他下颌轻轻抵在她的肩上,试探着吮吸她有些发凉的耳垂。
“你在做什么?”女皇拍了下他环着自己腰身的手背,冷冷道,“给朕撒开。”
他立时滞住,手却不肯放,反倒拥得更紧:“施郎晓得自己早见弃于陛下了,有了今日便没了明日的,陛下想起施郎已是天恩,只想伺候好陛下。”
“朕何时见弃于你了?朕明儿还传你不就完了,你松开。”女皇推了下他的臂,阖上眼道,“你莫扰朕,睡吧。”
他收回手规矩地枕在她身边,轻轻道:“陛下,陛下既不愿意见小君,不必为难您自个的。”
“好笑得很,朕传你过来陪朕眠一眠,放你那反倒成了朕为难朕自个了?”女皇闭着眼睛,“昨儿朕领着宁儿去西市,他问朕晚上眠得舒坦否,朕说还成,他便同朕说什么施叔弹琴弹得好,他若闹夜觉,使唤婢女叫你过去给他弹弹琴就好了,和朕说什么若朕晚上眠得不好,他把施叔让给朕,叫你给朕弹琴哄朕好眠如何……他才几岁,怎么心眼儿那么多?”
他喉头凝住,默了半晌后轻声道:“是小君没照顾好二皇子殿下,求陛下赐罪。”
“朕怪过你了?”女皇冷哼道,“不过你确实有罪。”
“施郎会尽心侍奉好二皇子殿下将功折罪,然……陛下九五之尊,真不必屈尊降贵传小君侍寝的,您朝事繁忙,万般事都要三思,夜间的这点东西就莫要顾忌这顾忌那的了,只按您欢喜便是。”他将话说得认真,晓得她不欢喜他靠近,往里头挪了挪身子。
“朕今儿就想传你还不成了?嗯?”她侧过身将手伸去,在黑暗中指尖勾勒他的唇线,话语却刻薄,“昨儿宁儿过生辰,朕下了朝必然会过来陪他,你难道不晓得?那你来教他耍刀做什么?你既这么一心为公,怎不跟朕写个奏表说你要剃度当和尚为朕祈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