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悦半撑起身子,盥浴完好歹清爽了些,搭着婢子的手起来,打开身子由她们为自己换上衬裙,道:“送进来吧。”
菊意应声,端着食盘捧进夫妇盥浴的隔间,庭悦双手捧起玉碗,一口闷干后拿帕子抹了下嘴巴,挥挥手让她拿下去。
陆云起看得心疼,浅披了一层绸衫后抱紧她的双肩:“所幸只是些食补的汤药,我闻着倒不算难喝。”
庭悦也不顾周围的婢子,偏过脑袋去吻他的面颊:“房内尽是皂角香,夫君这也闻得到?”
陆云起用绸帛将妻子还有些湿漉的头发略抱,拿过翠峰递过来的夹衫为妻子小心穿上:“嗯,左右都没有悦儿香便是。”
庭悦附住他的手,指了指外头,笑道:“你闺女还在那边睡着呢。”
陆云起也笑,自往后退了两步叫婢女为他换衣,大大方方道:“为夫登徒子与否只挂念自家娘子,还真顾忌家里的小小孩儿不成?”
庭悦脸红了又红,披起外裳捶了下他的胸膛,先往外头去了。
今日麟德殿开的是夜宴,这会子初夏下午光阳温暖,庭悦就叫人在延翠阁的宫檐下摆了个小塌,头靠在竹枕上,满头墨发倾垂而下等晾干,边放陆云起给小阿楼在延翠阁备的木栏小床。
小阿楼一天一个样,头上的胎垢已腿得差不多,胎发浅浅一层,眼睛圆溜溜,刚换完裤兜香喷喷,小拳拳放在嘴边将含不含,晓得阿娘在瞅自己,咧开嘴笑嘻嘻,果然只要有人把小孩恶魔的一面给伺候了,在亲娘面前真是个小天使啊!
陆云起盥浴完披好衣裳出来,边系脖边的领扣边凑到女儿面上香了她两下。
小阿楼把小拳头往边上避了避,看着阿爹笑眯眯。
她挥挥手叫伺候的内侍婢女下去,感受难得的一家三口父慈女孝的温馨时刻,轻轻道:“你将她趴着抱下,我觉着她应当会自个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