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宴第二日,庭悦上了满面整妆,着了身规整的郡王妃织银锦描春桃的宫装,往外头披了件斗篷,和陆云起坐轿子入宫,抱着怀里的孩子向陛下谢恩。
女皇和施斯儒在立政殿的心远堂传了桌私膳,她见着想要行礼的夫妇俩摆了摆手,对庭悦关切道:“身子还好吗?好些时日没见你了,朕倒是怪想的。”
庭悦回身去抱乳母怀里的小阿楼,小心地挨着女皇坐了,逗趣道:“孙媳也很想祖母,这不给您变了个小信阳出来。”
女皇的手已经起了褶皱,轻轻抚触襁褓边绵软的布料,看了看陆云起,又看看那个孩子,拍了下施斯儒叫他一起看,声音苍凉却带着笑:“朕晓得云起指望你生个小楼行止,可梓潼你瞧瞧,这孩子怎么和他小时候一个样儿的。”
施斯儒在边上帮女皇布菜,也笑了:“是和郡王爷小时一模一样的,眉毛有些像嘉禾小郡主,陛下还记得吗,那夜嘉禾小郡主非得抱着郡王爷与您宿在紫兰台。”
“是啊,一晃眼的事,他的孩儿都出来了,朕做老祖宗了。”女皇转向在边上搭着庭悦肩的陆云起,“说来这世上敢跟朕提要睡紫兰台龙塌的就两个小姑娘,一个你母亲,一个你娘子。”
陆云起怔了怔,长臂捞过去帮庭悦将襁褓托着:“小孙昨儿梦到母亲了,她同小孙夸信阳漂亮,还同小孙说要照顾好悦儿。”
“朕近来也常做梦,什么梦都做。”女皇叹了口气,示意乳母把孩子抱到偏厅,用了两口施斯儒布的箸头春,“朕觉着信阳的眉毛也不是像小嘉禾,行止的眉就和小嘉禾挺像的。”
庭悦下意识地抚触了自己画作远山状的眉,啜饮两口女皇专给她备的血燕枸杞羹,道:“孙媳未曾见过婆母,画像里婆母的眉也是描过的,不晓得像不像。”
“本宫觉得不只是眉毛像,性子也像。”施斯儒帮女皇舀了碗长生粥,试过后轻轻捧去,说话时自带了些男子阴绵的温存。
正被庭悦布虾炙的陆云起斩钉截铁:“不像。眉毛不像,性子也不像。”
“你自然不会觉得像,左右朕和梓潼觉得像便好了。”女皇往嘴里送了几口长生粥,慢吞吞地咽下去,与施斯儒相视一笑。
施斯儒自用了些玉皇饭,看向懵逼的庭悦,款慰道:“行止和嘉禾小郡主自然是天差地别的性子,本宫和陛下说的像……云哥儿,嘉禾小郡主也与你托梦说了,要照顾好悦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