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塌上叫金芽陪她翻花绳,有意无意地去看扫过隔着侧厅的影屏,试探着问:“金芽,咱以前住这的时候,是不是陆云起在管家啊。”
金芽被她问得莫名其妙的,伸出手去挑花绳线:“是啊,管家对牌钥匙虽是菊意和祝良侍一人一半,但大头都是听郡王爷的。”
“哦。”庭悦闷闷地点了下头,“怎么不听我的?”
金芽小手指勾过花绳:“郡王爷听您的不就好了,姑娘,其实奴婢觉着郡王爷挺厉害的,就上回,他在咱膳房里翻出了毒药,立时叫人拿了名册对表,当场就把罪魁打杀了,第二天就严查咱家的仆从,您看府里是不是换了好多人,都是郡王爷一个一个挑的。”
“啊?换人了啊?”庭悦顿了顿,“我怎么没发觉。”
“您每日回府不是去竹轩就是去练箭了,不大和家里仆从打照面的。”金芽嗯声,见花绳打了个活结,用指尖剔开,“豆角都家去两年了,奴婢今日还听见您管荷香叫豆角呢,姑娘,奴婢觉着郡王爷待您好到了顶,怎么就闹到和离了呢。”
“我也不晓得,罢了,我疲倦得厉害,熄火安眠吧。”庭悦将手里的花绳丢开,由着金芽伺候她钻入被衾。
这套被褥晒到蓬松香软,应当是头回新开,她因着有孕日日倦乏,睡得昏昏沉沉地时候忽而察觉到身边钻近来一阵风,而后又很暖很暖。
陆云起来了。
一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咱俩离婚冷静期都过了,你研究出爬床这个技能了?
陆云起换了身新鲜的寝衣,下颌贴着她面颊的时候光洁得很,当是剃过须了,他怕压到庭悦的肚子,小心翼翼地把身子半撑,轻轻地吻她,顺着她的发丝吻到眉峰鼻梁而后脖颈擦着她的寝衣去松衣带。
她傻了。
她现在知道陆云起莫名其妙被她爬床是啥感受:真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