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不难记的嘛,一下子就理通顺了不是,庭悦抄过沈弘宁手中握着的细羊毫,铺开一张用来作画的二丈宽竹宣纸,在纸上一边画树状图一边讲。
沈弘宁和陆云起目瞪狗呆。
“悦姑娘,你脑袋看上去比我还小一点呢,怎么记住的啊!”沈弘宁就差给庭悦鼓掌了,“你这本事在鸿胪寺管爪哇语?咱俩换个地方,你到吏部去,我去找邓致甫每天换衣裳穿!”
庭悦将手中羊毫往笔山海上头随意放了,语气很是骄傲:“你去鸿胪寺,照样要过来问我那些破礼单怎么记的,用点心吧!”
“怪道陛下要你来做《姓氏志》主撰,你怎么都不用看名册,信手拈来就直接上手画的。”陆云起将手轻轻搭在庭悦肩上,去看那副被她画得枝繁叶茂的图,“这还只是京内,怕是京外各大氏与崔家有姻亲的更多。”
庭悦点了点头:“你晓得这些大氏为何繁盛,一个是重子弟教养,还有一个,就是他们重姑娘家的婚嫁,崔家家训,男丁娶媳家祠支二十两,崔氏女嫁人,家祠是支三十两的。”
“这还只是公中管百来户的家祠,官宦崔氏女,听人说出嫁十里红妆都是有的。”沈弘宁面上微凝,“弘基兄侧妃姓崔?”
他自觉这话挑开来没什么意思,没等回复,就对着桌上的那副树状图仔仔细细地看,庭悦说得口干舌燥,接过金芽送过来的茶水,往嘴里使劲灌了两盏。
“王爷,王妃娘娘说把画像拿来了,您看着挑两位。”叙香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看见庭悦和陆云起都在书房,也不意外,微笑道,“王妃娘娘说晓得郡王爷夫妇今日在,您二位也来看一眼,还有,她今日特叫人备了些蟹粉炖蛋,叫您二位一会尝尝咱家炖的和您家炖的味道像不像的。”
庭悦到秋日就喜欢吃蟹粉炖蛋,这是她在闺中就养成的食癖,嫁过来以后还经常叫家里侍女给隔壁也送两碗过去,俩家关系亲厚得很。
陆云起嗯了一声,问道:“你家王妃呢,悦儿还说今日想过来陪二叔母玩会六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