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出了三个嫡出儿子,捧回的是陛下的满腔热泪和程家后嗣荣华。
得亏周氏老蚌生珠生的程越桃是个女儿,不然指不定他还会送,周氏每天在京中妇人圈诶呦呦诶呦呦高兴地很,嘴皮子活络得厉害,看见自家二儿子难得回趟京,眼泪落了一地。
然程允恭说得没错,最亲近的人要守最远的地方,这次任城公主嫁妆里头只有公主亲卫三千,安西都护府要吸纳吐火罗,就算不打仗搞和谈,也要送精兵去威慑,那拨兵马自然是给程处嗣在京中升一轮官,然后让他带过去。
这是庭悦和一些内朝朝臣在立政殿和陛下商议出来的,温宿与程处嗣似乎性子蛮合得来,便让程处嗣那个有经验能操兵的先带着,再者,陛下可以不管都护府的内政,但西域那条贸易通道,必须得自己人守着。
过了几日,温宿进宫面陛下述职,当日庭悦正在立政殿随侍,都护府都督述职自然有些私话要说,她就挪去立政殿偏厅看册。
临近年节,鸿胪寺外邦节礼经手的东西太多,那群数学不大好的同僚办事庭悦总有些不放心,且恭王妃在坐月子,今年除夕夜宴,随父兄参宴的各家女眷名单也是从庭悦手里过的。
她理好请函叫人送去同科宋惠中处,见温宿从正议厅出来,欠身做礼,道:“都督大人慢走。”
温宿像是有话要说,张了张口,问:“楼大人近来可有事?本都督能否与你吃个单饭闲叙,是公事。”
庭悦怔楞两下,略抬头问:“去哪?”
温宿愁眉深深,说话很是诚恳:“平康坊南曲楼,我少年时上京,在那入了几股,在那有我自个的包厢,清净些。”
庭悦往后退了两步,既是公事,当日在宴席上直接说了便是,何苦来哉要去吃个单饭,上回他在驿馆和宴席上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已经有些发酵,她清清白白,但也怕人家污糟呀。
“若是单议事,去清河郡王府上也无妨的。”她对上他的眼睛,分明的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