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约摸的差不多了,轻声道:“那日我朝大军应当会从你们的前边进,我带人守在后头,将你们几个略能打的王子截杀住,你爷爷猎骄老得牙都快没了,估计是不会出来的。”
温宿微微点头:“本王知道。”
第二日黄昏,她就自己打马去了那片荒芜草场上的帐子,那些人从人畜场死里逃生出来,自然很有力气,只是除了新生的孩子,脸上或是身上大多有刺字,为着的就是标志他们是人畜场的贱民,连奴隶都能踩一脚。
是以对于他们来说,能得个机会为自己的前程搏杀总是好的,晓得庭悦要带他们砍那些当初在人畜场外围欣赏人兽相搏或是直接猎杀自己的那些王孙贵族,都不用她去鼓舞,人家自己就很想杀人了。
龟兹王室混赖事做的太多,她有时想想,总觉他们在自取灭亡,夜里她回了帐子,阿乔给庭悦倒了杯羊奶,小心地问她:“姑娘,您见过奴的姐姐吗?”
庭悦也不晓得该如何评价阿素,她虽白莲会算计,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轻声道:“见过,你姐姐的孩子生的很好。”
阿乔似是长长地松了口气:“奴已好久没见过姐姐了,只盼着哪日您和殿下说的什么大事成了,奴能去瞧瞧她。”
她说起自家姐姐眼中倒是泛起了泪光:“姐姐漂亮又聪明,被殿下在人畜场救下来的姑娘这么多,只有她胆子够大,敢赤脚奔那么多里地去找殿下。”
“姐姐说她在人畜场的时候,那箭都要射在她肚上了,殿下挥刀挡过才躲过一劫,她说她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做贱人贱妇了,要把命和心全给殿下。”
庭悦在昏沉的帐子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知道她们过日子的苦楚,是以虽晓得阿素算计了自己也没有抱复回去,说到底也是她自己自私心作祟,这都是温宿的后院事,与自己总是无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