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起将她圈紧,两个人在塌上相对而坐,他本就眼睛大,或许是因为做了将军,眸子里头还有些以前未曾见过的肃杀之气,用大氅将她的背轻轻盖住,轻声道:“陆某晓得你在怕什么。”
两个人凑得极近,吐息喷在她的脖颈,她觉得有点痒,将手挪过去抓了两下,疑惑道:“你晓得什么?”
陆云起低头看她,眼睛一如既往地澄明,轻轻扶了扶她的头发:“《诗三百》里头有一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男子耽于情爱,尚且可以挣脱;女子耽于情爱,就难以逃脱了。
今日风雪紧,他从孙圣手住的营帐一路过来,忽在雪地里想明白了许多事,譬如那位营伎芽官丈夫死了还不够,哀愁郁结于内,肚里的孩子是丈夫留下的火种,却也是折磨她下半辈子的痛根。
他的丈夫不过是位普通的光头兵鲁,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留下的妻子却要为着那点子的情谊替他照顾的遗腹子,这辈子总有段刻骨的情谊烙在自己的心里头。
其实和丈夫死不死又有什么关系,芳华易逝,男子放下段感情依旧清正明白,有多少女子徒留原地轻轻为自己纾解过去的伤。
庭悦微楞,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大自在,低头在大氅里玩自己的手指头:“我不晓得,陆云起,我不晓得我该说些什么,女官人对待男女情自可放浪些,没什么可说不可说的,我……我这辈子本就没打算做个贞烈节妇……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管不着……唔……”
……
她被亲了!
啊啊啊啊她被陆云起那个登徒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