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姨母见庭悦已然这么说了,帮腔道:“既是无心的,又都是小孩子,这事儿就这么过了吧,姐姐,我们先把正事给谈了吧。”
俞氏没有理会她,只低头摸了摸庭悦的脑袋,轻声道:“你去后头找你大姐姐休息会。”
庭悦温顺地跟着翠缕到了内室,正想着既然不关自己的事,干脆在塌上睡一觉拉倒,没想到庭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她压低声音说:“你还真在这躺着呐,呆子,你不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指不定一会要多诋毁你呢!”
庭悦不明就里地被庭祺拽着在屏风后头当了偷听第二人。
俞氏放下茶盏,道:“你们方才是瞧见了,我家祺儿对镇哥儿可是一点意思也无,铭哥儿呢,昨儿才和悦姐儿见过,今日就把她手给撞坏了,可见也是没缘分的。”
冯琅和冯姨母一听到这话就急了,冯琅抢白道:“姻缘自由父母定,祺姐儿和悦姐儿还是小孩子,哪晓得这些。”
俞氏的手扣紧了桌角,声音里头已经有了怒气:“那母亲和妹妹便当作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允吧,今日好大的阵仗,媒婆像是我们两家早商量好要结亲似的大摇大摆地进来,一会也请带着这些玩意儿大摇大摆地出去。”
媒婆的头此刻低得不能再低。
冯姨母心直口快:“姐姐如今真是好大的口气,若非我夫君……我家镇哥儿还轮不到你们楼家!”
眼见着女儿说错话,冯琅连忙推了她一把,讪笑道:“什么轮不轮的,只是咱们再怎样都是一家人,表兄表妹的,不也是知心贴己嘛?再者,都说是父母之命,等贤婿下了衙门再一起议一议。”
俞氏将茶盏丢到冯姨母脚边:“我招待你们,不过是为着你们是我俞家的人,给你们几分薄面,真当是来下馆子了!我一个正室元配出来的姑娘,还要再吃你一个填房的气不成!”
从未见过俞氏有过如此怒浪朝天的态势,庭祺和庭悦俱惊了惊。
俞氏怒极反笑:“当年我嫁进来,难道还是你慧眼识珠觉得我夫君是个不可多得的儿郎不成!凝妹子被你送入公府做妾,生生折磨成一把人骨,没两年就去了,真当我不晓得!”
她眼睛赤红,少年时的委屈攒到今日,并着在楼府受过的的气全都聚在这儿一起发泄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