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丹山最小的女儿前年就出嫁了,你们俩身着华衣,是哪家的。”
庭悦睁开眼,眼前是一个满头尘土但眼睛发亮的少年,他冲着后头那些人大喊一声:“莫进来!这儿是别家女眷,把仆从都抓起来,别伤着,把谢丹山挖地三尺也给我找出来!”
他又低头看着庭悦,不晓得为何,庭悦总觉得他的声音有点耳熟。
庭悦把庭语死死护在身后,手里拿着一支银簪子恨恨指着他:“家父姓楼,是交州从六品上判司司户楼修远。”
这下换到那少年愣了:“你莫不是楼家三姑娘,你不是在交州?”
“父亲顺路,带我们来谢家做客。”她咬着牙,努力让自己声音不要那么颤。
少年朗声而笑:“我看是你爹做过江陵郡守,晓得江陵的账目出了问题去查了吧。”
“是又如何,公子,我看你言行举止,应当也是世家公子出来的,怎可去做,怎可去做……”庭悦不说话了,现如今自己的小命都在他手里,她不敢激怒他。
“我怎可做烧杀抢掠之事?”少年戏谑地替庭悦补充,他碰上这个小丫头嘴角就止不住笑,“你怎么没有你家老太太的风范了,我记得楼家三姑娘最厉害就是骂人。”
是他,是他,原来是他,那个在天井隔着墙跟她说“姑娘你又背漏了一句”的泼皮少爷。
“你!”庭悦指着他,脸色涨得通红,“你到底是谁。”
他对上她的眼睛:“你二姐姐也在,你晓得的。”
庭悦心里头冷笑一声,都这时候了,他只要提溜一下就能把她和庭语二人的小命和清白全毁了,还假惺惺地担心她因为莫名其妙认识他这个外男,以后被庭语这个小白莲编排。
她攥紧了拳头,狠声道:“我大约也能猜到你在做什么,我奉劝你一句,你既有雄才大略,本靠走正途就能闯一番天地,何苦做牵连父母兄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