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罢了罢了,也无甚可哭的,走走便是。”庭悦轻轻推了推她,拉着她往边上慢慢走,交州的夏天,天黑的晚,故而虽罢了晚饭,外头的彩霞却依然彤彤,映着满地的光辉,楼府不大,设计却精巧,转折几个小路,便能瞅见一个小池,却看见应先生正在那找了块干净石头坐着钓鱼,旁边的应怀正心不在焉地看应福作画,正是无趣的时候一扭头,便看见了庭悦。
应怀冲着她使劲挥手,嚷道:“悦姐儿!”
楼庭悦不晓得自己该不该走上前去,应先生和应福一道回了头,应先生骂道:“混小子,把鱼都惊跑了——三姑娘好啊,是晚饭吃多了来消食吗。”
庭悦有些不好意思,上前道:“应先生好聪明。”
应福回头对着楼庭悦微微一笑:“悦妹妹来了,快来看看,我画的烟霞。”
只接受过填鸭式教育的楼庭悦自然看不懂画好还是不好,只奉承总没错,于是她作出一副仔细看画的脸,道:“这画的极好,霞与水相应,虽是水墨,但福姐姐把粼粼波光都要画活了。”
应福很是得意,拍了一下应怀:“哥哥你看看人家悦妹妹,不像你,日日夜夜只会说我画的画像黑夜里头的白老鼠。”
应怀颇为不满:“像便是像,人家悦姐儿是晓得不夸你几句你就急,我可不怕你。”
“应怀!如今爹娘可不在这,我就算在这打你一顿,也没人管我了!”应福撩起袖子就要跟自己亲哥干一架。
应先生咳了两声:“如今是在楼家呢,你们爹娘就是自己下不来狠手才央着我带着你们来交州管束的,你们看看三姑娘再看看你们自个,真真脸都要丢尽了——诶呦,鱼又被你们吓跑了。”
应怀和应福面面相觑,两人脸红鼻子红,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十分不客气。
应先生大约看惯了这局势,又优哉游哉地钓鱼了。庭悦只好上前,拉着应福道:“福姐姐别气了,怀哥哥肯定心里觉得你画的好看,只是不肯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