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义手里盘着一串佛珠，每一粒佛珠都是被精细打磨过的，仿佛沾染了佛气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心思便虔诚了起来。

而他一张俊逸非凡的脸上，五官摆成了几分惋惜，可眼底那淡然的神色却又像是在告诉别人，这脸上的惋惜全然是他装出来的。

面前的容贵妃正任由丫鬟摆弄着发髻，以往这个时候她心情往往都是极佳的，不为别的，只为陛下每次都将身旁那个最为重要的位置留给她，而不是皇后。

可是今天……

她的手弯曲着，勾着一缕青丝绕来绕去，心思就是定不下来。

“那夜的事情，母妃可是亲眼所见……”

萧怀义见母妃还在犹豫迟疑，又下一剂猛药。

他五官生得大气，整个人看上去便多了几分正气，然而此刻配上一副算不上多么光彩的笑容，却让人觉得多了些阴森森的沉郁感。

那一夜……

容贵妃动作戛然而止。

“怀义！”

她当下厉呵一声，随后又将宫女小声驱逐了出去，直到屋子里只剩母子两个最亲近的人，她才压低了声音，看着镜子里那个明艳端庄的自己，说着再隐秘不过的话，

“那天晚上的事情，你知我知，不能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

萧怀义双手交叉，顶在弧度极佳的下颌上，轻笑一声，

“母妃，这怕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毕竟那天晚上，出现在城郊别院的除了他们母子，可是很明显还有其他人……

“当时夜色浓重，弓箭手放箭的时候可能会有所偏差，就算没有偏差，那人现在也不一定真的殒命了。”

“而且最糟糕的是……”

容贵妃眼神一暗，咬唇道，“我们并不知道那天晚上伏在房顶上人是谁。”

若不是那人不小心露出了破绽，他们怕是到死都不知道在场还有别人。

“所以说……”

萧怀义冷笑一声，不轻不重道，“二哥的秘密，如今已然不是秘密了。”

只是在他那个蠢蛋哥哥的眼里还是秘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