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的话……

陆行昭脚步猛然一顿。

他慢慢抬起有些迷惑的双眸，流畅锋利的下颌线上，喉结稍稍滚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心里竟是放心了些。

因为他知道，这说明姜妩并没有随着赫连铮离去，没有因为和他这次闹得不愉快就放弃了二人之间的牵绊，她还会在，只不过是彼此之间碍着面子没有办法将事情说明白讲清楚而已。

可是只要她还在，这一切都不着急。

等宴会结束了，他便回去，到时候两个人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而他也会很好地藏住不该在她面前表露出的情绪，她还是像他一开始成婚时说的那样，对他并无一丝动心。

二人就这样彼此掩藏着对对方的心思便好，就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

而他以后，不会再像这次对待楚珩一样对待其他人了。

当时便是这种太过强烈的占有欲推开了她，他不希望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想到这儿，他连脚步都有些轻快地回了昭华苑。

只是当他看到那座熟悉的院落里，灯光一片灰暗，没有任何主人已经歇下的痕迹时，他许久没有回府后，脚步沾到故土的那一份亲切，顿时荡然无存。

很明显，姜妩并不是睡下了。

而是根本不在。

无弈说，看见她出了城。

城外客栈无非就是歇息着各国的来使，她除了是去找赫连铮，还能是去做什么呢？

可是他刚刚竟然还在想，想着若是有机会，二人之间可以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时一样……

唇角漠然牵起一丝轻蔑的笑。

陆行昭眼底深沉不见底，将方才那抹莫名的希冀吞噬的不剩分毫。

还真是自作多情。

因为自作多情，他半夜三更从军营里快步回了府，希望看见她晚归留下的烛火。

因为自作多情，他以为她总会是想着他的，不会做的如此绝情。

却没想到，她心里早就已经做出抉择了。

或者在北凉那里，她宁愿承欢于他身下，也要求得他准许她和赫连铮见面那一次机会的时候，她心里便已经有了这个选择了吧。

选择赫连铮，然后单方面地毁掉了一开始和他的约定。

所以，他站在这儿还有什么意义？

初春的夜不冷，可此刻的陆行昭却觉得脸上刮过来的风像一柄柄锋利的刀刃，剜的他胸膛里那颗好不容易重新跳动起来的心脏有点儿疼。